姜云婵如见曙光,提着裙摆跪下衙役脚边,“官爷,西?下房有可?疑人逃窜!”
领队勾了下手,示意下属往西?下房去,自己则立在原地上下打量着姜云婵,“你是姜云婵?”
“民女正是!”姜云婵叩首行礼,余光环望四周,才看清二?三十?个大理寺官差持刀闯入了府邸。
而侯府各处的管家,包括扶苍已被镣铐押解,一字排开,被摁跪在大门外。
原来谢砚的心腹都?被俘了,怪道侯府上下找不到救兵。
姜云婵眼皮一跳,心道府上可?能出了大事。
下一刻,领头的刀便架在了姜云婵脖颈上,“姑娘也随我去一趟大理寺吧!”
“敢问何事?”
“跟我走?就是了!”
领头不置可?否,押着府上一众人往大理寺去。
暗夜寂静,巷子里齐整的脚步声和镣铐撞击声,尤显肃穆。
越往大理寺去,肃杀之气就越沉重,街道两边,百姓的谈论声也越来越鼎沸。
“谢世子犯了什?么罪?早上还?在陪安和公主拜佛呢,大理寺直接把人从?寺庙抓了回来!”
“说是卖官鬻爵,敛财养私兵呢!许多?山头的马匪其实都?是谢世子的人!”
“这位一向谦和温厚,不可?能犯这样杀头的大罪吧?”
“证据确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没看大理寺、刑部、都?察院都?来人了么?”
……
府衙外,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各个伸长脖子往大堂中看。
而大堂的光明正大匾额下,正坐着大理寺卿裴严、刑部尚书还有都察院右都御史,分明是三司会审的架势。
姜云婵等人被押解到了大堂中。
她隐在袖口的手已是汗津津的,余光紧张地虚晃,恰看到了三步之遥的顾淮舟。
男子风尘仆仆,脸上生的青色胡茬未刮,显然数月未曾歇息。
然眼神却坚定,微微朝姜云婵点?了点?头,想是已经查到了谢砚的确切罪证。
姜云婵松了口气,但很?快另一道寒凉的目光让她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姜云婵寻着森寒之气望去,谢砚正站在一盏木架宫灯下,昏黄的光照在他脸上,忽明忽暗,影影绰绰。
他遗然而立,似笑非笑望着姜云婵,明明什?么都?没做,姜云婵却吓了跳,赶紧垂下了头。
顾淮舟自然也看到了姜云婵如幼兽般受了惊吓瑟缩的模样。
好好一个花季少女,都?快瘦脱相了,精神也恍恍惚惚的,哪还?有一丝明媚之气?
顾淮舟疼惜不已,他想解救她。
随即,跪在明堂之下,字字铿锵,“回三位大人,谢砚豢匪为兵,恶事做尽!去年七夕节,进城虐杀薛志等人的马匪就是谢砚豢养和指使的!我有人证!”
话音落,几个平民被押解到了大堂上。
其中一个强力壮的大汉已受过刑,浑身血淋淋的。
浓厚的血腥味让姜云婵瞬间想起了去年凤春湖畔的血腥场景。
薛志等人被马匪的铁蹄踏成了肉泥,舌头被挂在树枝上,血雨淋漓,不忍触目。
此事已经过去半载,因为一直都?没查出薛志和马匪结了什?么怨,故而此事成了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