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圣上召他们回朝,分明是接手烂摊子。
做得好了,少不得被圣上忌惮,继续过河拆桥;做不好,圣上更有理由贬斥他们了。
傻子才去!
陆池嗤笑一声,“不过说真的,我们还?是要当心些,李宪德现在是皇帝,咱们不听他的,只怕他会?勾结旁人耍阴招!”
“我很期待。”谢砚不紧不慢擦拭干净金铃铛,起身离开?。
“你去哪?”陆池跟上来。
谢砚脚步微顿,无奈摇了摇头,“回去贿赂贿赂我家的‘旁人’,叫她对我手下留情。”
李宪德如果要暗害谢砚,除了姜云婵,谢砚想不到?第二个突破口?
……
彼时,闲云院,大雪纷飞。
姜云婵莫名打了个喷嚏,一边搓着冻得通红的手,一边浏览账册。
薛三娘塞了个手炉到?姜云婵手里,“瞧你冻的!你未免对他们侯府的事?也太上心了些。”
“学东西不上心怎行?”姜云婵翻着书页,并未察觉薛三娘不悦的表情。
“皎皎学东西是没错,可你何苦帮谢砚管家?他们谢家尽做腌臜事?,你能不沾边就别沾边!”
“三娘!”姜云婵打断了她,环望四周无人,压低声音:“其?实我从侯府账目上发现了一些蹊跷……”
“你看看账目流水,侯府为什么每年会?在雁西山、大雁山……这些穷乡僻壤之地,花上千两?纹银?这些地方定有特殊之处!”姜云婵指着账目流水,正要深层解释,忽见窗外?一高大人影靠近。
她赶紧话锋一转,“世子病着,我能分担些就分担些,总不能让他把身子熬坏了。”
“姑娘!我瞧世子身上早就大好了!就算他不好,也是恶因得恶果,你知不知道他们谢家……”
“世子那是外?强中干!你清楚还是我清楚?”
“什么外?强中干,我看他好得很!”
“他若真好,怎么会?过了弱冠之年,连个姬妾子嗣也无?”姜云婵真怕薛三娘触怒了谢砚,话赶话地打断她,给她使眼色。
薛三娘此时才注意到?外?面的人影,赶紧把话咽了回去,躬身退下了。
谢砚跨进?门?槛,与薛三娘擦肩而过时,略扫了她一眼。
云淡风轻的一掠,屋子里骤然?冷却。
姜云婵瞧谢砚面色不佳,替薛三娘流了把冷汗。
“世、世子,我有几?笔账目不清楚,能不能给我讲讲?”姜云婵出言,想转圜气?氛。
谢砚肃着脸走过来,定睛一看,她指着的正是几?笔南风馆的账目。
北盛权贵中颇多龙阳之好者,且不少女?眷也喜在南风馆寻欢作?乐,生意极好,利润也丰厚。
故侯府也悄悄入资了几?处风月之所。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姜云婵刚在背后暗讽他外?强中干,此时又故意指着“南风馆”三个字,是何意思?
“妹妹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姜云婵自然?知道南风馆是风月地,她一个姑娘家怎好大咧咧说出口?,瓮声道:“有些话世子心里清楚就行,何必说得太直白?”
“……”
她竟真嫌弃他?
谢砚浓眉深蹙,突然?将姜云婵抱坐在书桌上,折起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