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斯卡尔侧过头看向她:“但我猜,你没有接受他的合作邀请。”
曲未央也不问他怎么猜到的了,这精灵虽然才和她接触没多久,但心思细腻的人在哪都是行家,应该早把她的处事方式摸清楚了。
话说完了,已经是深夜了,她也要回去找找有没有和帕斯卡尔这件房子里同款的浴池,除了睡觉的卧室外其实她根本没去其他房间探索过,但现在看来,泡个温暖的浴池是个很舒适的选择。
“哦对了,友情提醒,你的衣服扣子扣错了,真怕你明天就这样衣襟大开着出去。”
她随意说道,然后施施然上楼原路返回离开了,完全不顾留在原地的精灵是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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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要塞,
以安戈洛瀑布为界限,切断了和另一边希尔森林的交接,被稳固坚硬的南拉环型山紧紧包围着的领地。
也是属于约翰尼侯爵的领地。
而一直坐在城堡最高处宝座上的人,此时却在黑暗的大殿中心瑟瑟发抖得跪着。
身上堆砌着珠宝的华服已经皱皱巴巴,保养得当的脸上满是憔悴和疲惫。
约翰尼。伯林格姆一开始不是这样怯懦的表现的,他一开始表现的比任何一个贵族都要强硬,就像他一直以来那么强硬的对待平民一样,即使没错,也会因为他的个人喜好裁决生死。
他不是王室血脉,只因为年轻时跟随国王出征有功,而获得了这块地理位置虽偏远但环境优渥的领地。
骁勇善战已经是他的过去时,早早就褪去盔甲安于领地的约翰尼侯爵只存得一身肥肉和暴烈冲动的脾气,他把这称为“随性”,除了在光明神殿在国王陛下面前会收敛,其他时候都保持着他的“随性”,约翰尼侯爵喜欢听各种生物濒死前的惨叫声,带有王室徽章的荆棘手持鞭,是国王赐予的绝对权力象征,它特殊的材质使得用它挥打在任何一□□上都能在上面留下无法愈合的伤口,而卑贱的下人们哪有资格寻到治愈伤口的办法,只能在苟延残喘中等死。
身为领主,没有人会违背他纠正他,更何况就算不是领主,他也拥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光明魔法。
可没想到有一天,会在他自己的领地遇见一个比他还“随性”的人,即使是光明的力量也无法战胜,约翰尼侯爵对此感到绝望。
这个领地领主专属的荆棘鞭放在了宝座扶手边,不知哪一刻将会挥下。
“你已经夺取控制了这里的一切,包括我的领地,我都没有尝试过逃走,又怎么可能有机会把消息泄露出去?请相信我,比起那些,我更在意自己的生命。”约翰尼侯爵求饶着,痛哭流涕的狼狈样子恨不得把心剖出来给上面的人看看。
“夺取?”宝座上的人发出感到有意思的一声轻笑,年轻的声音还带着几分闲适的漫不经心,“你说错了,这块领地,难道不是你约翰尼。伯林格姆自愿赠送给我的吗?”
可就是这看似轻松的语调让约翰尼侯爵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他几乎伏趴在地上,脸贴着地,打磨得如镜面般光滑冰凉的大理石地面能映出他的狼狈,也能映出他眼睛最深处的屈辱和不甘,但他不敢表露一点。
他毫无尊严的祈求着饶恕。
“是、是的、是的!是我心甘情愿把这一切赠予您的!墨菲斯托公爵殿下。”
这座领地还活着的心有不甘的人里只有他约翰尼了,那些在墨菲斯托突然到来后极力拥护他的手下早就化为一具具干涸的尸体,哦对,他们连尸体都没有剩,全被那群怪物瓦解了,没留下一点声音。
而约翰尼侯爵认怂认得快,勉强保住了性命,虽然没有落到牢中,“仁慈”的墨菲斯托只是把他赶去了偏僻的角落待着,他也不敢逃跑,一旦跑走,那遮天蔽日存在的、堕落的墨菲斯托所操控的怪物们一定会第一时间把他啃食殆尽。
但他脑子里每时每刻都会回想起被夺位那天的残酷景象,那比约翰尼侯爵在战场上敷衍了事的战斗要可怕百倍。
这让他再次面对墨菲斯托时,感到更加恐惧。
上面的人好像很满意他的态度,又好像觉得没意思了,冲约翰尼侯爵摆了摆手,就有人将他拖了下去。
臃肿又瘫软的约翰尼侯爵就连被拖下去都显得那么丑陋。
墨菲斯托皱了皱眉,引来身侧站着的人的注意:“殿下,您又感到不适了吗?”
“没错,他让我想到了很恶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