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儿……”李向东声音低沉,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你到底想干嘛?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他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深谷传来,带著深深的无奈与隱忍。虽然嘴上说著话,內心却如同风暴中心,波涛汹涌,挣扎著想找到一条出路。
“好处?”贾张氏冷笑一声,步伐不紧不慢地逼近,“你这辈子都不配谈好处!你偷我东西,拔我电线,难道我还能坐视不管?我告诉你,这院子不是你想住就能住的地方!”
她伸手猛地一挥,声音提高了八度,“你现在是欠我债的,这些东西,我收下了,你就得听我的!”
李向东瞥了一眼四周,他心里明白,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而冷峻,声音透著一股不甘与愤怒,“婶儿,我欠你的,我知道,我会还。可你,能不能给我点活路?別逼我走到绝路上。”
贾张氏的眼睛眯成了一道裂缝,嘴角微微抽动,似乎在挣扎著是否该鬆口。但她心里明白,鬆口就意味著软弱,会让李向东彻底踩在脚下。她收回怒气,冷冷说道:“你想要活路?先把钱赚回来,再说別的。”
“我……会努力。”李向东的声音低得像风吹过残叶,满是无力和苍凉,“但你別逼我走火入魔。”
话音落下,贾张氏转身快步离开,留下一地冷风吹过空荡的院落。李向东站在原地,任凭凉风扑面,心里却翻腾著无尽的愁绪和迷茫。他知道,这一夜过后,他们的战斗不会结束,反而会愈演愈烈,像漫天的火焰,烧得他们彼此都难以招架。
贾张氏退回屋內,紧锁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仿佛在回应她內心深处那难以平息的怒火。然而,门刚关上的瞬间,黑暗仿佛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包裹了她整个房间。没有了灯光,熟悉的家具轮廓消失殆尽,只有空气中瀰漫的尘埃和轻微的寒意提醒她,这里依旧是真实的空间。
她站在黑暗中,呼吸急促,心跳像一只脱韁的野兽乱撞。那种无力感突然席捲而来,让她浑身一颤,仿佛陷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深渊。“这……怎么会这么黑?”她喃喃自语,手指摸索著墙壁,想抓住些什么,却只抓到冰凉的空虚。
“难道……李向东真下了这么狠的手?”心中隱隱有股莫名的恐惧开始蔓延,贾张氏的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她咬著嘴唇,內心嘶吼:“这黑暗,比他的气焰还可怕!”
忽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贾张氏猛地转身,手脚乱挥,试图寻找那熟悉的扫把或椅子以防万一。她的声音带著颤抖,却依旧尖锐,“谁在那里?李向东?你还敢回来?”
黑暗中,脚步停了下来,隨即传来一声低沉的笑声,带著冰冷刺骨的意味,“贾张氏,別嚇得太早。这黑暗,正適合我们互相揭露心底的秘密。”
贾张氏心头一紧,浑身的防备瞬间被点燃,双手紧握成拳,甚至忘了自己的伤口隱隱作痛。她想要用话语反击,却发现声音微弱,几乎带不出半点威严,“你……你这个疯子!居然敢在我家做这种事!”
李向东的声音带著一种讽刺的平静,“疯子?也许吧。但你敢对我施加的压力,我也敢用这种方式回敬你。黑暗能让你看清你自己,也能让我看清你。”
贾张氏的心中被刺痛,她本以为自己掌控一切,可现实却如利刃割裂了她的自尊。她环顾四周,触摸不到任何熟悉的物件,唯有冷漠的黑暗將她吞噬。她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眼眶开始湿润,却又倔强地抬起脸,“李向东,你等著,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移动,隱隱有种被逼入绝境的感觉。她的心跳骤然加速,身体微微颤抖,头脑却迅速运转:必须想办法脱困,不能让这黑暗成为她的囚笼。
此时,李向东的影子在门缝处若隱若现,他看著贾张氏那颤抖的身影,眼神复杂难明。他心里清楚,这场斗爭远比表面上的爭吵更加深刻,每一次交锋都像是在彼此的灵魂上划下一道伤口。
“贾张氏,”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著一丝意外的温度,“或许我们都需要一个机会,去理解对方的底线,或者……去寻找属於自己的救赎。”
贾张氏听著,心头一震,倔强的防线开始鬆动,却又急忙反驳:“救赎?呵,那是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奢望的东西!”
黑暗中,两个人的影子在无声中对峙,空气里的紧张气息几乎凝固。李向东转身,脚步渐行渐远,留下贾张氏一个人在黑暗里孤独地挣扎。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稳定心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院子,真是比鬼还可怕……”她低声说道,眼神中既有恐惧,也有决心。黑暗终究会过去,而她,还得继续与李向东这场无休止的较量。
贾张氏缓缓走出屋门,黑暗依旧笼罩著院落,只剩夜风轻轻拂过枯黄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无形的低语,在她耳边縈绕。她的眉头紧皱,心里的怒气未减反增,刚刚那黑暗中的惊魂还未散去,现在又添了一桩新的烦恼——她家的鸡蛋不翼而飞了。
她踮起脚尖,步履沉稳而有力,直奔院子角落那个平时用来放鸡蛋的木箱。箱盖半掩,里面本应堆积得满满当当的鸡蛋,如今只剩寥寥几个,空隙中还散落著几个碎壳,仿佛有人急匆匆地拿走了什么。
“这不可能,鸡蛋怎么会自己消失?”她嘴里嘟囔著,脸上浮现出狡黠的怒意,紧握的双手攥成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心头一股浓烈的嫉恨和不甘在升腾。
她的目光飘向不远处李向东家的方向,心中像是点燃了火焰。“一定是李向东!那个贼东西!他昨天晚上又鬼鬼祟祟地在附近晃悠,肯定是偷了我的鸡蛋!”她低声骂著,声音里夹杂著怨恨和愤怒,仿佛一口气要把积攒已久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李向东,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这些小动作能瞒过我?”贾张氏大步朝著李向东家的方向走去,心中早已规划好一番质问和报復的计划。她的脑海里一幕幕假想的场景翻腾著,每一帧都充满了对李向东的指责和不满。
院子里的空气似乎也因为她的怒火而变得沉重起来,脚下的石板路被月光映得斑驳,贾张氏每一步都踏得坚决且沉重。她边走边低声咕噥,声音渐渐被夜色吞没,却足够清晰,带著那种揪心的怨恨,“偷东西的人就该被抓住,给我拿出来!”
此时,李向东正坐在自家院落的青石板上,手中把玩著一只破旧的菸斗,眼神有些落寞。风吹过,他的头髮微微凌乱,但他的心中却因某种莫名的轻鬆感稍稍舒展。他望向那边贾张氏愤怒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
“又是鸡蛋?这女人,真是拿我当成什么了?”李向东低声自语,內心掠过一丝无奈与困惑。虽说他心中早已习惯了贾张氏的猜忌和挑衅,但每一次对方把他当作盗贼时,依旧让他感到一种被误解的痛楚。
“我没偷鸡蛋。”他喃喃说道,声音虽轻,却坚决。“但说到底,这院子里,谁又真正是清白的呢?”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手中的菸斗上,指尖的轻抚带出些许回忆的片段。他想起早些时候院子里的窃窃私语,贾张氏看他的目光像是隨时要爆发的火山,那种仇恨让他无处可逃。
忽然,贾张氏的声音响起,夹杂著怒气和不屑,“李向东!出来!別躲著!別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乾的!”
李向东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慢慢站起身来,走向贾张氏所在的方向。每一步都带著沉甸甸的心事,像是背负著无法言说的重量。
“贾张氏,你这样无端指责,只会让我们之间的关係越走越远。”他的声音沉稳,却带著隱隱的疲惫。
“关係?”贾张氏冷笑,“你偷了我的鸡蛋,还敢谈关係?你当我好欺负吗?”
两人的对话在空旷的院落中迴荡,像一把锋利的刀剑,刺入彼此的心臟。贾张氏的眼神中燃烧著愤怒,她握紧了拳头,似乎隨时准备爆发出更激烈的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