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相比于师徒这样需要遵守礼节的关系,在顾鉴的心里,奚未央终究还是那个疼爱他的叔父吧?
沈清思如是想道。
沈不念则更加直接一些,在他心里,顾鉴一直都是猛士来着。——和奚未央撒娇不难,难的是,顾鉴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怕奚未央啊!
光凭这一点,就足够沈不念想要膜拜顾鉴了。
……
手牵着手漫步回心渊境的路上,奚未央问顾鉴:“今天和不念玩得开心吗?”
顾鉴点点头,说:“挺开心的。”
“但我还是,更加想要和师尊在一起。”
奚未央:“可你不能总是和师尊在一起。”
“感情是需要维系的。不念的心思纯良,他不会有什么坏心眼,可他终究是你的师兄,你不能太倏忽他。至于其他人——”
对此,奚未央似乎也颇觉无奈,但他仍旧不得不告诉顾鉴:“等你以后,和其他师兄弟姐妹们,一道去学堂上课的时候,如果你还总是与我住在一起,难保不会有人说闲话的。”
“阿镜,我其实不大希望,听见有人说我偏爱你。……太过于特殊,这不是什么好事。”
“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吗?”
顾鉴:“……”
顾鉴明白,却突然很想要任性的“不明白”。可最终,他还是只能不情不愿的点头,闷闷的和奚未央说:“我知道。”
“师尊,我都知道的。”
“你又不是不要我了……”顾鉴越是说,小脑袋就埋得越低,“又不是见不到了。每天想要见面,我还是可以来见你。这样子想一想,其实不论我住在哪里,都没什么差别。”
奚未央:“阿镜……”
他静静的思索了片刻,最后,垂下眼去看着顾鉴,轻声的同他说:“师尊送你一个新年礼物。”
顾鉴:“诶?”
“新年礼物?”
“是。”
奚未央一手牵着顾鉴,另一手从乾坤袋中化出了两枚玉佩来,这两枚玉佩皆为玄色,好似墨玉,其上并未如何雕镂花纹,只是最寻常的半圆形,就像是一整块完整圆润的玉石,被切做了两半似的。
奚未央道:“这原是我年纪还小的时候,闲来无事练成的一样小法器。大的用处没有,倒是能方便通信。”
他将其中一块玉佩交给顾鉴,教他往那玉佩之中诸如灵力,“你看,就像是这样,你在你的玉佩中注入灵力,我的这块玉佩,就会发烫。你想要同我说什么,便可以对着玉佩留言,我就算是一时在忙,没有办法回复,之后也还可以看见。……可惜,当年我做这小法器的时候,没有想的太多,所以这玉佩,便只能够留音留言。若是早知道……我该多放几个阵法进去,让它能够成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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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很好,镜子t小灵通~
他可以放心大胆的准备步入网聊了【划掉】
虽然暂时惹得奚未央心软,重新把他带了回去,但顾鉴和奚未央心里都清楚,过了正月十五之后再十天,便是春考,最晚最晚到元宵之后,顾鉴总是要去一叶院的。
想顾鉴之前,第一次来心渊境的时候,他就空着两只手,什么也没有带,却就这样好好地住下了,浑然没有任何的不适应。可现在,奚未央每每想着,要给顾鉴收拾东西,都总觉得这也需要、那也需要,好像不把房间里平素顾鉴用过的东西搬空,他就不能放心一样。
顾鉴看在眼里,心中固然得意,却也多少感觉有些夸张了。他提醒奚未央说:“师尊,其实一叶院里有我之前穿过的衣服。寻常用的东西,一应也是齐的。之前弟子过去时,就有回屋看过,那儿所有的东西都被收拾的很好,一点灰尘也没落。您不用担心。”
“……这样啊。”
听见顾鉴这样说,奚未央一直焦虑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些。他又细细的思索了一番,最后道;“其他的东西不用带,也行,但你衣裳要带的呀。阿镜,你现在还小,身体长得快,每过一个月,就要变个尺寸,一叶院里几个月前的旧衣裳,你年后再穿,肯定不合身了。”
这话倒是合理,顾鉴没再反驳奚未央,这段时间就安静的欣赏着奚未央各处给他买回来新衣裳,——尺寸有正合身的,也有偏大些的。对此,奚未央的解释是,“我知道你现在穿了嫌大,但是这布料的样式,我一看就觉得适合你。阿镜你现在不好穿,等你长大一点,就能穿了嘛。”
顾鉴:“……”
顾鉴一连好几天,都像是换装模特一样的被奚未央打扮来、打扮去。仿佛是解锁了某种新的爱好一样,奚未央这几日玩得不亦乐乎,看见顾鉴就开心,顾鉴起初心里觉得烦,可看见奚未央那么高兴,顾鉴也舍不得去打击他,只能随他摆弄,如此被摆弄了一段时间,顾鉴也习惯了。——有什么可烦的呢?不就是换几套衣服嘛!只要能哄奚未央开心,别说一天换几套,就算是一天换几十套,他顾鉴也拼了!
……
越是想要留驻的时光,便越是走得飞快,半个月的假期转眼即过。因为是春节,所以奚未央也不去盯顾鉴的功课,只想要小朋友能够好好玩,因此,除却每天当变装娃娃的那一会儿,顾鉴其余属于自己的时间分配,可谓是十分的宽裕。
午睡后起来练剑,晚上入睡前打坐一个时辰,这样的习惯好像已经刻入了骨髓,即便没有奚未央的督促,顾鉴也依旧每天照做。至于其他的时间么……顾鉴主要在潜心研究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