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秋,你最近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不管有什么难事你都可以告诉我。
我会尽全力给你解决的———只要你愿意说的话。”
裴宇寒说完,准备转身离开,给小月秋一点思考的时间。
“师尊,等等—”
小月秋忽然出声,叫住了裴宇寒。
她看向地上那株隨著冷风吹拂,不断颤动的野,似是对裴宇寒诉说,又似是自言自语,声音带著几分恍惚。
“师尊,这株朵是我折断后,重新栽种在泥土里的,现在它又盛开了—“
您说,这用断肢重新生长出的一朵完整的野,与它被折断前的那株-它们是同一朵吗?”
朵被折断后,重新生长绽放。
裴宇寒看著面前轻抚耳畔被冷风吹起银丝的小月秋,忽然感到了某种室息。
他瞳孔一缩,只觉得周围的雪似乎下的更大了,风也更加让人感到冰寒。
难道·—
“没错师尊,我已经都知道了。”
小月秋笑著看向裴宇寒,眼底有晶莹的泪晃动。
“对不起以前,我一直以为师尊您是弟子走丟了后,染上了失心疯,我还很同情您,想著师尊您帮了我这么多,那以后我就成为您真正的弟子吧,替代那位已经消失了的“清月秋”,照顾你但,但后来,隨著我逐步深入剑道,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我的脑子里,出现了好多,好多不属於我的记忆原来,您没有疯—-病的是我才对,我才是生病的那个,您没有找错弟子,我就是您的弟子啊—您让我练剑,肯定是想—想让那个真正的清月秋回来吧?
小月秋惨然一笑,她擦著眼泪,緋红的美眸黯淡无光。
“毕竟我是那朵断掉的朵,即便长的跟之前的朵一样,我也不是她,不会得到“主人的喜爱。”
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了。
裴宇寒没有想到,小月秋会忽然跟他坦白这些事情,他只觉得耳边喻鸣作响,漫天的雪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他看见小月秋的嘴唇在动,却像是隔著一层厚厚的冰壁,声音变得模糊而遥远,听不清楚。
不,不是忽然。
自她不愿意练剑开始,就是在暗示自己了,只是被自己迟钝的忽略了。
忽略了小月秋不想要被真正的“清月秋”同化掉的意愿。
裴宇寒紧皱眉头在这一刻,有些不知所措,他蠕动著嘴唇,喃喃道:
“月秋,不是这样的啊-你就是清月秋啊,就算恢復了记忆,你也没有什么变化啊,你依然是我的弟子,我们在这识海中经歷的一切回忆,並不会消失。
你怎么会觉得,清月秋回来后,自己就消失了呢?”
小月秋用力的摇摇头,突然扑进他怀里,力道大得让他跟跑了一下。
她纤细的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十指死死住他的衣袍,指节都泛著青白,好似新生的婴孩不愿意离开自己的生亲般,透露著浓浓的不舍与留恋。
“师尊,您还没有明白吗!”
她哭诉著,裴宇寒能感觉到她单薄的肩膀在剧烈颤抖,银白的髮丝在他胸前蹭得凌乱。
“我,是断掉的朵啊,我现在是全新的朵,全新的—月秋,你让那个真正的清月秋回来,就是在抹掉我独立的存在。”
小月秋的声音闷在他的衣襟里,带著浓重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