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很贵啊?纪大哥,以前村里的阿婆都说我下胎一定是个儿子,我觉得没必要花那个冤枉钱。”叶秋菊说得真心实意,村里那些阿婆个个经验丰富,一般很少出错。
“再贵都要去,医院看过才保险。”纪玉书语气坚定。
“好,那就去。”叶秋菊顺从他的意思点头,反正又不是花她的钱。
“明月呢?”纪玉书突然问道。
“说是和同学出去了。”自从这丫头那次发烧过后,她现在完全管不了她了,再加上想到上辈子自己用她换彩礼时的愧疚,叶秋菊现在对她很是宽容。
“放假了不知道在家里看书,就知道瞎跑。”马上就要月考了,以往每次自己都会因为月考成绩得到别人羡慕的目光,现在他和蒋玉兰离婚了,纪明月最好也争气点才是。
“读书这事靠的是天赋,临时抱佛脚一般都没什么用,明月平日里上课很认真,从小到大所有老师都夸她聪明,这一点,她肯定是随了你。”叶秋菊夸赞道。
“那可不。”纪玉书丝毫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毕竟不管是蒋离离还是纪明月,两人成绩都不错,不是随了他又是随了谁?
“过几天我可能要去广州一趟,
你们娘俩自己在家一切小心。”这次去广州,纪玉书不打算和赵大成一起,昨天他去找了赵大成,他说广州那边没找过他,也就是说那五千块彻底打了水漂。这件事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所以他这次打算自己一个人去。
“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叶秋菊眼里闪过期待。
“火车上颠簸,以后机会多的是,等你生完孩子我就再带你去。”纪玉书安抚道。
“好。”叶秋菊想,也对,反正来日方长。
第二天一早,纪玉书熟门熟路地去摆摊,没想到刚摆上不到一小时,就有公安局的人来到他的摊位上,要搜他的东西,纪玉书自然不乐意:“公安同志,我是犯法了吗?”
“有人举报你售卖特殊影片,传播贩□□秽物品。”公安说着看了他一眼。
“他们瞎说,我可没有。”纪玉书心里不由一紧,到底是哪个家伙敢举报他,还好昨天最后一张碟片他借给了旁边的王大贵。
虽然纪玉书这里并没有找到什么证据,但他还是被请到派出所去接受了两个小时的教育。见他们把这行为说得很是严重,纪玉书在心里嗤笑一声,那照这样下去,多少人都该被抓进去。
从派出所出来,纪玉书的脸色很快冷了下来,最好别被他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背后搞鬼,这次的事情也算是给他提了一个醒,看来他下次要更谨慎才是。
因为是被临时带走,他那些东西还在摊位上,他是托隔壁王大贵帮自己看着,他一回去,王大贵就凑了过来:“纪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玉书看了他一眼,他想,某种程度上王大贵也是他的贵人了,如果不是他昨天把最后那张碟片要了过去,今天被搜出来,他就被人赃俱获了。
“说是有人举报我传播贩□□秽物品。”纪玉书说完叹了口气,最赚钱的就是这个,难道他要停了不成?
“啊?”王大贵有些惊讶。
“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咱们这附近的人干的?”纪玉书说着抬头扫了一眼周围的人,试图找出嫌疑人。
“应该不至于吧,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要是开了这个先例,那以后还得了?”这周围摆摊的,哪个敢说自己百分百正规,手续齐全,应该没人这么干吧?
“也是。”纪玉书忍不住猜测难道是蒋家人,但不应该啊,这事他们不可能知道才是。
“纪哥,会不会是你最近得罪了人?”王大贵猜测道。
排除蒋家后,纪玉书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姚艳和纪文武,纪文武十五岁了,什么都懂不说,之前他把东西放在自己屋里,他还进去过,他应该看到了那些碟片。最重要的是,他记得纪文武这小子从小就报复心重,有次他答应给他的东西忘了买,他竟然趁着自己睡觉的时候把自己钱包里的照片给撕了,那时候他才七岁,想到这里,他心里几乎有了答案。
见他变了脸色,王大贵也就点到为止,递给他一个饼:“纪哥,来,吃个饼,我该收摊了,你呢?”
“我也该回去了。”接过他递过来的饼,纪玉书的脸色依旧深沉,纪文武这小子这么做,肯定是在报复自己上次没给他单放机的事,又或者是姚艳在背后教唆。纪文武现在还小,碍于老两口的原因他暂时不能做什么,但姚艳那边,呵,他不是最在乎她娘家弟弟吗?姚强现在可是在棉纺厂上班,就算没有蒋建义的关系,他收拾整治一个姚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纪玉书因为这事,今天直接没开张,算是摆摊以来遇到的第一次,他把东西收拾回出租屋,原本想去铁厂那边一趟,走了两步又想起那天自己离开时放的狠话,又转头折了回来。
叶秋菊和纪明月有些看不懂他的操作,便问道:“爸,你不是说你要去铁厂那边吗?”
“嗯,等下去,我拿个东西。”他打算去买两包烟,去棉纺厂那边,找人关照姚强一番,想到自己花的六百块钱,他有些后悔,反正最后都是要离婚,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同意姚艳的要求。
买了两包好烟揣在怀里,纪玉书就直接去了棉纺厂,他不知道的是,姚艳姐弟这会也在棉纺厂这边,他们这次也是来找关系,想给姚强换到原来那个轻松的车间,但稍微有话语权的人都知道姚强已经在这次下岗的名单上,所以这一次他们注定是找不到人了。
“姐,要不你去找你前嫂子呗,让她帮帮忙。”姚强偏头看向姚艳。
“她爸现在又不是厂长了,找她有什么用。”姚艳没好气地说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姚强有些不死心地开口。
“你被调车间说不定就是她搞的鬼,你觉得找她有用吗?”姚艳摇了摇头。
“行吧。”姚强想大不了就不干了,反正这工作也没多好。
姐弟俩站在树荫后面,这时候就看到纪玉书熟门熟路地上了楼,两人对视一眼,眼里满是好奇:“他来这里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