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裘恕只说了一句“事关夫人,不得不较真”。
上场后,裘恕甚至把那些年轻的裘家军都屏退了,单枪匹马地同凌长风赛了一场。
结局是凌长风两筹,裘恕三筹,裘恕胜。
“裘恕那个狗贼,年轻的时候马球就打得好,没想到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身子骨还这么硬,打球还这么霸道……”
说着说着,凌长风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能咬牙切齿地呸了一声,“厚颜无耻的一块老姜。”
原本他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告诉苏妙漪,其实在他小时候,裘恕在松风苑教过他打马球,也就是说,裘恕算是他的半个师父,徒弟打不过师父,也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不过见苏妙漪神色郁郁,他到底还是将这种琐事咽了回去,转而问道,“所以最后一局,你究竟讨了个什么彩头,竟逼得裘恕自己下来打马球?”
“……”
苏妙漪默不作声。
岸芷汀兰,是虞汀兰的颜面,是裘恕的根基,更是他们二人的情分,所以裘恕不会容忍它遭人亵渎。
他被逼急,在苏妙漪的意料之中。可被抵到了这个份上,他竟还能兵不血刃、不失风度地赢下这一局……
见苏妙漪一直不说话,凌长风有些急了,蓦地上前一步,拦在了她跟前,“苏妙漪你没事吧?你怎么不说话?”
苏妙漪丧着脸舒了口气,抬眼看他,“我现在一肚子话,没有一句是骂裘恕的,都是夸他的。你想听吗?”
凌长风:“……”
二人走了整整一个时辰,才精疲力尽地回到了客栈。
祝襄和苏安安正在大堂里用饭。见了去时杀气腾腾、回来时丧眉耷眼的凌长风和苏妙漪,祝襄一句都没有多问,而是默默离开,叫人多加了两副碗筷。
***
容玠从谏院出来时,夜色已经悄然而至,整个汴京城灯火阑珊。
“公子。”
遮云赶着马车迎到他跟前。
容玠揉了揉眉心,神色疲惫地上了车。
“公子,回仙人居吗?”
遮云提醒了一句,“苏娘子他们离开了仙人居,换了家客栈。”
容玠动作微顿,蹙眉,“为何?”
遮云便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将白日里打听到的事告诉了容玠。
容玠默然片刻,掀开车帘,“去找苏妙漪。”
不一会儿,马车就到了苏妙漪他们落脚的那家客栈。容玠上楼时,恰好遇见了在苏妙漪门外徘徊不定的凌长风。
容玠看了他一眼,却也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抬手想要叩门。
“……你做什么?”
凌长风将他拦了下来,“苏妙漪今日心情不好,不想见任何人。”
“正因为她心情不好,我才必须得见她。”
凌长风气笑了,“凭什么?你能做什么?你知道她今天为什么不开心吗,你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吗,你知道她的身世吗?你懂个屁!”
容玠终于看向凌长风,“她是裘夫人的亲生骨肉,是裘恕的继女。”
凌长风噎住,惊疑不定地,“你知道?你早就知道?!苏妙漪告诉你的?”
容玠自然不会告诉凌长风,这些都是他私下查来的。
趁凌长风锐挫气索时,容玠将苏妙漪的房门敲开。
开门的却是睡眼惺忪的苏安安,“……姑姑出去了。”
凌长风和容玠异口同声,“去哪儿了?”
苏安安懵然摇头。
凌长风和容玠当即分道扬镳,各自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