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医院的窗户,落在一束盛开的向日葵上。
而向日葵的主人,江林夕正抱着探病的花束,站在陈锐明住的病房门口。
她一边推开门,一边招呼着:“小陈,今天感觉怎么……”
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秦朗正站在病床床头柜前,背对着门口,站姿挺拔。手里还拿着刚洗的葡萄,他听到门口的动静,转过身来看向江林夕。
四目相对,江林夕赶紧移开视线,只觉得一阵尴尬。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遇到秦朗?亏自己赶了个大早来探病。
江林夕的脑海里不受控制的闪过昨天秦朗满脸尘土,而自己鬼使神差般给他擦脸的画面。那时指尖触碰他脸庞时那份温热的触感,现在都挥之不去。
秦朗的表情也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即恢复了往常的沉稳状态,只是视线比以往看上去还要飘忽。
“江顾问。”率先回过神的秦朗打了声招呼,把手里的洗好的葡萄放到床头柜上。
“秦队。”江林夕拿着向日葵也走到床头柜前,一边强装镇定地把花插进花瓶里,一边暗自窃喜自己得亏抱着鲜花,能够掩饰住不自然的样子。
而就在江林夕插花瓶的那一刻,一股熟悉的干净的皂角香味悄然钻到秦朗的鼻腔,这让他摆放葡萄的动作微微一顿,不自觉的开口:“花很香。”
她侧过身,恰好对上秦朗的平静的视线,无所适从的小声回应:“谢谢啊……”
天知道为什么别人夸花香,而自己为什么要回答谢谢。
病床上的陈锐明对于这一切毫无察觉,满脸兴高采烈的傻乐道:“秦队,江顾问,你俩别担心,我好着呢。昨天医生还说我身体倍儿棒,恢复的比一般人要快多了。”
江林夕看到陈锐明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之前和秦朗的那点尴尬也被冲淡了不少。她将向日葵的角度又调整了一下,好让金黄色的花朵可以正对陈锐明,语气轻快的说道:“行行行~看你这么精神,我们就放心啦,看来我这花真没选错呀。”
她说着眨了眨眼,指尖轻点向日葵:“向日葵在生长中无论风吹雨打,只要根茎没断,它总能自己调回来,重新找到光的地方,向阳生长。就像你一样,陈锐明。”
随着她的话语,陈锐明脸上的表情凝滞住了。他怔怔地看着眼前金灿灿的向日葵,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缠绕的绷带,想开玩笑的回应,喉咙却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
这个自从受伤,到现在都没有吭一声的年轻警官,眼眶不受控制的微微发热。他飞快低头抹了一把脸,再抬头时,就只剩下眼睛里那一点湿润。
“江顾问,你这花……我……”陈锐明顿了顿,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最后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你放心!我陈锐明保证,绝对会像这个向日葵一样,尽快支棱起来,早日归队!绝不掉链子!”说完用力拍了拍胸脯,但不小心牵动伤口,顿时龇牙咧嘴。
秦朗眉头一皱,伸手虚虚的按在陈锐明的肩头,阻止他进一步的乱动:“向日葵可不会自己把根茎给拍折了,好好养着,别乱动。”
与此同时一个护士推着轮椅出现在门口:“2床的陈锐明,准备去做检查了。”
听到这话,江林夕立刻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了。”
“我也该回局里了。”秦朗几乎分毫不差的同时开口。
两人同时一僵,这该死的默契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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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江林夕和秦朗两人并肩站在电梯前。
江林夕不断抬头望向电梯缓慢跳动的楼层数字,默默数着,然后心里小声吐槽:电梯真是够慢的。
在病房里因为陈锐明也在,不太觉得不自在,但随着两人单独的相处,因为擦脸事件,氛围再度走向了莫名的尴尬。
“叮”的一声,随着电梯门打开,江林夕内心长舒了一口气。
电梯里面已经有一对年轻情侣,女生抱着手臂站在角落,男生正焦头烂额的试图解释什么。
江林夕和秦朗默契的站到另一侧的角落。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电梯门刚关上,女生就带着哭腔开口:“每次都是这样!让你把自己的脏衣服洗干净,就是不干!你说你洗,说了三天!都发臭了!”
“我这不是忙嘛……”男生抓了抓头发:“而且就那么一小堆,我想着多攒一点,在一起……”
随着情侣的对话,江林夕默默的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那是一小堆吗!那是一座山!而且,”女生的声音突然拔高:“你为什么总是把穿过的脏袜子塞到鞋子里,我真的受不了了!你就不能随手把它洗掉吗!你知不知道我每次帮你拿鞋子熏得头昏眼花!”
男生还在挣扎:“我就习惯这样,而且你的化妆刷不也一直放在洗手池没洗吗?”
“那能一样吗!我的刷子又不会臭!”女生更加生气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