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扣住她下颌,眯起的双眼如刀锋贴面逼近:“你可识得亥时梆子调?”
“是……打更人的梆子声?”她试探回道,见他双眸闪过不耐,立马改口,“是什么暗语?我不懂。我只是你手下抓来的倒霉鬼,怎会懂你们江湖人士的暗语?”
他眼底杀机隐现,手指扣得她下颌发疼。
“真的,我真不识什么梆子调!”
她急得举手,“我发誓,若此话有假,天打雷劈!”
胃袋抽搐的绞痛与恐惧撕扯着神经,眼前阵阵发黑,她濒临晕厥。
“哦——”他眼波流转,眼尾微扬似毒蝎钩尾,有种蓄势待发的意味。
“那这是什么货?”
她直觉不去细思,“我不知道。我、我只是根据上面画的图形来推测。你看,这十五页记录中,有三组图形不断重复,我因此猜这可能是三种货。”
他们能做正经生意?
肯定是走私品。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怕他不信,她忙列举数据:“按照出现的次数多少来计,我暂且称它们为甲、乙、丙三种货物,其中甲种货物出现二十五次,乙种十次,丙种五次。”
“你可真聪明!”
明明是赞美的话,却透着一股阴间味。
杨洁苦笑,她也不想啊。
若没有一点利用价值,会不会横尸当场?
她压根不敢赌。
要不是持续应对熬夜学习、临床轮值,连续夜班等等这些医学生需要面对的高强度任务培养出的抗压能力,撑着这具孱弱的身体,她早就倒下了。
心力交瘁,脚步虚浮如踩棉絮,耳鸣声中听见自己破碎的喘息。她不甘心,明知可能得不到答案,还是忍不住问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五仙教。”他唇角噙笑,满意地看她瞳孔骤缩。
三字入耳,如淬毒冰针直刺颅脑!
刑天獠牙在记忆里森然开合,指甲幽蓝与血渍暗斑在视网膜上晕开交融。
四周阴冷如墓穴,血腥味裹挟绝望灌入鼻腔——
“呃……”喉间挤出半声呜咽,她视野碎裂成漫天诡蓝星点。坠入黑暗前,似乎有温热触感掠过腰际……
东方凛双臂一抄,接住杨洁瘫软的身躯,三指如钳扣住寸关尺,真气顺着脉息游走三周。
然后,他冷着一张脸,玄靴一点木地板。
单臂挟人转出猛虎屏风时,袖风扫落了她鬓间银钗。
“叮——”银钗叩地,余颤未歇。
青丝如解禁的墨瀑滑落,隔着玄色衣袖,在他肌肤上犁出酥麻的涟漪,疾行的脚步忽地凝滞了一下。
温香软玉盈盈在怀,身体本能贪恋这种温软的触感。
居然有些舍不得放下了?
他垂眸看向怀中,若有所思地缓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