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饭点,薛临澈必定是最兴奋的那个,火箭炮似的窜出去。
姜黎还呆坐着,想着什么东西想了很久,直到吃好饭都还是如此。
他表弟看不下去了,直说到:“你要是想他就去找他啊,别跟具行尸走肉一样,别到时候被别人拐跑,你老婆就没了。”
天意也赞同薛临澈的建议,森姐直接打电话给姜黎让他去把余顾捞走。
夜色已深,城市街道在霓虹灯的映照下迷离多彩。空气中弥漫着酒吧散发出来的烟味和酒味,要是走进去,除了音乐声、交谈声,还可以听到一个炸毛的小子在说疯话。
森姐苦不堪言,被迫听余顾嚷嚷:“我老公跟我老婆跑了,我曾祖父和我曾孙子也不养我了,他们都说我……嗝!我想辞职!呵呵,都抛弃我……我还是他们爹呢!”
森姐从前不是没见过他胡说八道,但还没见过如此夸张的疯言疯语,即便是酒吧的经理,也命令他别喝了——万一真喝傻了还得是自己负责。
只是这傻小子没有家人,其他的朋友她也不认识,踌躇之下只好让姜黎来认领了。
两刻钟后,姜黎赶过来,森姐如见到救世主般,着急求救,“你终于来了,快快快——把这个小子给我带走!再嘲下去我还开不开店了?”
姜黎见余顾跷二郎腿,举起个酒杯就在胡说:“我从今以后就是全世界的爹了,好高兴啊哈哈哈!”
不怪森姐乱阵,酒吧里的其他顾客都避这个小疯子不及。
“余顾,还好吗?”姜黎问,即便是心里还存留杂乱不堪的情愫,眼下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到他身边。
森姐扶额蹙眉道:“你觉得他还好吗?我都不知道他喝了多少,净搁这儿瞎嚷嚷,吵得我头疼。”
姜黎同情森姐几秒,说了一句“幸苦了”便替余顾付酒钱。
“诶,你们俩最近闹矛盾啦?”森姐问。
姜黎纳闷,“什么?没啊,怎么了?”
森姐忧心忡忡地跟姜黎说:“他还算清醒的时候,好像在念你什么。”
“念我?”
“对,我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啊,不过他那个语气包是在埋怨你什么,你小子欺负他啦?”
姜黎沉默注视摇头晃脑的余顾,当事人肆无忌惮,眼神迷离地瞅着某个方向,不知不觉间傻笑起来。
森姐皱起下巴,“他好像还说到了啥……南柯,好像是。”
“陆南柯?”
“哦对对对!好像就是陆南柯。”
“他怎么说的?”
森姐嘴角下咧,道:“讲真哒,他说到陆南柯时表现有点……有点吓人,搞得其他人还以为他精神分裂了,那是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啊,骂人的话……哎妈,我都听不下去了,我活这么大岁数是第一次听见不带一个脏字还能骂这么狠的!”
姜黎摊开的双手握紧成拳头,向森姐道了别,而后扶起余顾往门口走去,“怎么喝的酒啊?一次比一次醉,这下成这样了。走,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余顾摇摇头,十分抵触地说。
“不回家,那你想去哪?”
“我没有家,我是……我是流浪汉,我在流浪,你说是不是啊?”他冲姜黎傻里傻气地咧嘴道。
姜黎停下脚步,低头看他,兴许是被对方的笑容感染,那些杂乱的心绪轰然消散,嘴角不禁勾起来,“那……小流浪汉,你想去哪儿?哥带你去。”
余顾无力地坐在路边,呢喃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姜黎无奈,蹲到余顾身前,顺手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这几天冷冽的语气难得温柔下来,道:“别坐这儿了,这儿冷,跟我走。”
“我是鱼,我要待到水里去……”好了,酒劲再度上涌,他又开始发酒疯。
“呵呵,你这是喝了多少啊,又开始说胡话了。”姜黎给余顾扣外套扣子,有种向把他扛起来的意思,考虑到这样根本走不了路,于是干脆打横抱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