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铃声响后过去五分钟,张俊云急匆匆地赶到班级门口,身上带着雨迹,气喘吁吁地打报告。
余顾想要耍一耍老师的威风,故作严肃道:“咳咳!张同学——”声音延长,“你怎么又迟到了啊,这可不是一个学生该有的样子哦。”
得了吧,其实上学时自己几乎每个月都有迟到的天数。
“对不起老师……”张俊云脑袋低垂,双手置在背后,这个比他高出一个头大男孩像只受主人责怪的小猫一样可怜巴巴,“遇到了些事情,就来不及了,下次不会了……”
余顾终究不忍心,抬起手。
张俊云以为余顾要打他,将脑袋侧开,结果余顾只是拍拍他的肩膀。
“得亏今天是我,是姜老师和季老师你就等着受刑吧,快进去。”
行吧,余顾装威风失败。
张俊云双眸闪烁如星,“谢谢小鱼!”说罢就要进去。
“但是,你身为语文课代表,给我上讲台领读哈。”余顾心说既然我淋过雨,你们都跟我一起做落汤鸡。
“啊?”
张俊云在讲台上领读,讲台下和他关系好的男生诡异笑声不绝如缕。
余顾目睹这和谐的一幕,不经感慨:“为师好欣慰啊!”
“哟,终于开始训学生了?”姜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余顾转身,见他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早上好啊!嗯,不错不错,看上去终于像个活人了。你是来找我的吗?”
姜黎佯装嫌弃,“我是来拿东西的,顺便跟他们说一下今天的美术课换到明天。”他进教室宣布这个消息。
等他出来,余顾问:“今天公司里很忙吗?”
“废话。”
“喂,你干脆把嘴缝住得了,中看不中用。”余顾挠脖子,道:“那个……注意身体啊,别太幸苦。”
姜黎留下一句“不用你管。”挥手而去。
余顾鄙视他,喃喃低语:“姜黎你大爷的。”
某人表面上烦死那个“死装货”了,但突然有一整天都要看不见他人,竟然有种奇怪的空虚感,可能是找不到人怼消散不了上班的怨气吧。
一定是这样。
中午的操场鸦雀无声,一般没什么人会在这个点儿来。
余顾不常睡午觉,趁着今天的温度还算适宜,有幸独享这份静谧,他坐在天台旁的台阶上,望着远处一座座矗立着的高楼,心绪竟一点点地飘向他办公室里隔壁的那位。
他从小就不怕热,但若是置身尴尬、害羞、紧张之类的心理时,倒是很容易出汗,他于是拉扯着衣服扇风。
隐约的,他好像听见了阵阵抽泣,便站起身来。
他大致判断得出声源的方向,悄悄地登上天台,去寻找哭泣的人。
眼前的一幕让他心头紧缩。
“张俊云,你这是做什么?”
原是张俊云一个人躲在这,不知经历了什么难过的事,竟在割腕自残,听见余顾的声音时,刀片差一点滑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