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季寒烛浓郁到化不开的信息素终于开始逐渐收敛、平息。他沉睡的时间变长,抱着林栖的力道也不再那么不容置疑。
当季寒烛再次睁开眼时,那双眸子里的混沌和依赖已经褪去,恢复了往日的深邃、冷静,以及一丝属于帝国战神的、居高临下的审视。
他发现自己正紧紧抱着一个人,一个Beta,对方的后颈上,还有一个清晰的、带着他信息素味道的齿痕。
季寒烛的眉头瞬间拧紧,猛地松开了手,如同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迅速起身下床,与林栖拉开了距离。
林栖在他动作的瞬间就醒了,他看着季寒烛脸上那毫不掩饰的疏离、疑惑以及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心缓缓沉了下去。
“你是谁?”季寒烛的声音冰冷,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没有任何温度,“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审视着林栖,目光扫过他后颈的痕迹,眼神里只有陌生和探究,仿佛那几天紧密的依偎、那些亲昵的触碰,从未发生过。
林栖坐在床上,看着他,没有说话。心底那一丝在易感期温存中悄然滋生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和柔软,在这一刻,被这冰冷的现实击得粉碎。
他早该知道的。那种状态下的季寒烛,不是完整的他。
“看来,季将军的易感期结束了。”林栖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他拉好被扯开的衣领,遮住后颈的痕迹,起身下床,“我是林栖,新编入总部的人员。前几天将军失控,所以……既然将军已无碍,我就先告辞了。”
他语气公事公办,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然后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季寒烛看着他的背影,眉头依旧紧锁。林栖……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还有那后颈的标记……他易感期竟然标记了一个Beta?这简直荒谬。而且,为什么看着这个人离开的背影,他心里会掠过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无法忽视的……空落感?
“等等。”季寒烛出声。
林栖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
“关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季寒烛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沉稳冷漠,“我会让人处理干净,包括你身上的痕迹。出去后,不要对外界提及任何细节。”
林栖背对着他,唇角勾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
“放心,季将军。”他声音轻缓,却带着刺,“我对您,以及您失控时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拉开门,走了出去。门外明亮的灯光和冰冷的空气涌来,将他与身后那片依旧残留着栀子花香的、短暂的温柔乡彻底割裂。
季寒烛看着重新关上的门,站在原地,久久未动。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那Beta身上极淡的、与他信息素交融后的气息,以及一种……更隐秘的,让他精神领域感到异常平静舒适的感觉。
他忘了什么?
而走出房间的林栖,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缓缓闭上了眼。后颈的齿痕隐隐作痛,提醒着他那几天的荒唐。他伸手,轻轻碰了碰那处伤口,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而锐利。
“不认账了吗?季寒烛。”
“没关系。”
“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