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稀薄的云层,将冰冷的光线投射在营地空地上,却没能带来多少暖意。
林栖是在一片潮湿的草叶上醒来的,露水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带来一阵阵寒意。
他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只有几个孤零零的帐篷散落在周围。
昨晚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带着栀子花浓烈到近乎窒息的芬芳,以及那强势却又不失轻柔的束缚感。
藤条……男人低沉的声音……还有那小团子消失的身影。
林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和手腕,皮肤上似乎还残留着被植物藤蔓缠绕过的微妙触感,一种被冒犯却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安抚感。
他皱紧眉头,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蛛网般悄然铺开,仔细感知着周围。
除了几个还在帐篷里沉睡的、精神波动微弱得像风中残烛的Alpha和Beta,以及不远处那个……他感知不到任何异常,也感知不到那个强大而特别的植物系生命体的存在。
那个男人,还有他变成的小团子,就像一场离奇的梦,唯有空气中若有似无、几乎要散尽的栀子花尾调,证明着昨夜并非虚幻。
“咕噜……”一声不合时宜的腹鸣打断了他的搜寻。
林栖按了按腹部,决定暂时将谜团放下。
无论那是什么,对方似乎并没有立刻取他性命的意思,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这个世界的现状,并填饱肚子。
他站起身,拍了拍沾着草屑的裤子,朝着营地中央冒着炊烟的方向走去。
那里支着一口大锅,几个人正围坐着,其中就有昨晚那个对他出言不逊的李里力。
李里力一看到林栖,眼神立刻变得阴鸷,他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同伴,低声说了句什么,那几个人看向林栖的目光也带上了明显的轻蔑和排挤。
也许是因为小团子放出来的信息素过浓,连他们昨天都睡了一个好觉,现在精力充足得就想欺负欺负人。
林栖视若无睹。他径直走到锅边,拿起一个干净的碗,准备盛点吃的。然而,就在他的勺子即将碰到锅里的糊状食物时,李里力突然伸脚,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锅架。
“哐当”一声,铁锅剧烈摇晃,滚烫的食物溅出几滴,落在林栖的手背上,手背瞬间红了一小片。
林栖的动作顿住了。他没有立刻去看手背上的红痕,而是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落在李里力脸上。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委屈,甚至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只是一种极致的冷,仿佛在审视一件毫无生命的物体。
李里力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但仗着人多,还是强撑着气势,嗤笑道:“哟,我们尊贵的‘Omega’小少爷也吃这种粗食啊?不怕噎着?还是乖乖回你的豪华帐篷等着人喂吧!”
他特意加重了“Omega”这个词,引得周围几个士兵发出暧昧不明的低笑。
林栖垂下眼帘,看着手背上那点刺目的红,轻轻吹了口气。
然后,他抬起眼,嘴角勾起一个极淡、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李里力,”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学者讲述常识般的平和,
“你知道吗?在古地球时代,有一种叫做‘含羞草’的植物,一旦被触碰,叶片就会闭合。这是一种很有趣的自我保护机制。”
士兵们面面相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李里力更是莫名其妙,不耐烦地道:“你他妈在胡说八道什么?”
林栖没有理会,继续用他那温和而疏离的语调说道:“而有一种生物,比如星空水母。当然,你们可能没听过,它早已灭绝,它的触手上有一种特殊的刺细胞。当它感知到威胁时,不需要主动思考,那些刺细胞就会自动弹出,释放毒素。”
他的话音刚落,李里力突然感觉小腿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被无数细小的针同时扎了一下,他“嗷”一嗓子跳了起来,抱着小腿单脚蹦跶起来,脸色也瞬间煞白。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他又惊又怒地瞪着林栖。
林栖依旧站在原地,连衣角都没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