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还没找到?”
“……嗯。”
“它叫什么名字?”
“长缨。”
“这名字挺帅气的。”
“帅气吗?”
“不觉得比我的名字帅气些?”
“……不觉得。”
“对了,手机这次一定要记得拿走。”
“……”
“怎么?”
“给你的东西,哪有拿回来的道理。”
“……”
“……蛋糕呢?”
“放冰箱里了。洗完碗吃?”
“好。”
“……你今天过来,就是特意为了给我带蛋糕?
“……嗯。说过的话,怎能食言。”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急冻,蛋糕总算勉强成了形。修理将它们装到小盘子里,又泡了茶,一起端上餐桌。
吾名看着那四块略有些“奇形怪状”的奶油蛋糕,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修理拿起叉子,笑着挖了一块,“看起来好好吃。”
甜蜜的奶油在口腔里融化,淡淡的香草味中,包裹着草莓的酸甜。
修理无声地叹了口气。
记忆中,母亲很爱吃甜食。小时候,家里无论谁过生日,生日蛋糕总是少不了的。但自从母亲三十五岁那年,因长期腹泻被确诊患上无法治愈的克罗恩病后,这类甜腻的食物,便永远从她的餐桌上消失了。
为了尽可能正常地生活,母亲在术后不仅需要长期服药,还得遵守严苛的饮食限制。修理完全能想象,这对热爱美食和烹饪的她来说,是怎样一种煎熬。
然而,比病痛更折磨人的,是父亲的选择。母亲患病后,父亲几乎是立刻选择了离开。他的理由冠冕堂皇:他有自己的人生追求,不可能把一辈子耗费在一个病人身上。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成为一名急诊医生后,修理更是看尽了人间冷暖。这样的故事毫不稀奇,日光之下,每一天都在重复上演。
有时,他觉得自己既相信爱情,又不相信爱情。也许正是父母失败的婚姻,在他心中刻下了对爱情最初、也最深刻的印象。
“不合口味?”
“没有。”修理墓地回身,看了看吾名面前的盘子,蛋糕只缺了小小一角,“你怎么不吃?不喜欢甜的?”
吾名摇摇头。
在修理的注视下,他拿起叉子,动作依旧很轻,像怕弄碎什么似的,珍之重之地叉起一小块蛋糕,缓缓送入口中。
修理不禁想,这样一个人,对待感情,也会是这般,珍之重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