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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吾解厄众生负九死守疆心未改三(第1页)

山间的雾气不再是流动的纱,而是凝固的、渗着尸油的胶质,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头顶。山脚下,三千士兵如同被投入沸水的蚁群,焦躁不安地骚动着。

“朔云大人!”一个声音终于刺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带着哭腔,“将军…将军这都第七次探路了!还是…还是没辙吗?”说话的新兵脸色比死人还白,嘴唇哆嗦着。

朔云像一尊石雕,死死盯着那片吞噬了昆吾一个多时辰的荆棘死域。里面寂静无声,连鸟兽虫鸣都绝迹了,只有不详的腐臭丝丝缕缕地渗出来。他紧抿着唇,缓缓摇头。这无声的回答,像一块巨石砸进本就暗流汹涌的池塘。

“天…天快黑透了!”另一个士兵的声音带着颤音,惊恐地环顾四周堆积如山的森森白骨,“这些骨头…都是被厄兽啃光的吧?少说上万!我们这点人…够塞牙缝吗?那些鬼东西晚上可是要吃人的!”

“放肆!”朔云猛地转身,眼神如淬了毒的冰锥,狠狠钉在那士兵脸上,“仗还没打,先唱衰军心!萧大平日就是这么教你们当缩头乌龟的?!”他周身爆发的凛冽杀气让那新兵腿一软,踉跄着退入人群。

最先开口的士兵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声音却沉稳了些:“大人息怒。他虽是新兵,话糙理不糙。往日征伐,将军如虎入羊群,我们尚能紧随其后,替他扫尾清场。可今日…”他指向那片死寂的荆棘林,“将军只身往返七次!留我们在此干耗一整天!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次的东西,连将军都觉得棘手!我们…我们可能非但帮不上忙,反而会成为拖垮将军的累赘!”

这话像一把无形的刀子,精准地戳中了所有人心中最深的恐惧。担忧、沮丧、不甘的情绪在人群中弥漫开来。

“是啊大人!我们日夜苦练,不敢有半分懈怠,就是为了能站在将军身后,替他挡刀剑、分忧劳!可今天…将军连个命令都不给!”

“我们不怕死!为将军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可…可连敌人是圆是扁都不知道,怎么个死法都稀里糊涂,就这么干等着…憋屈啊!”

“这鬼地方…邪性!邪性得让人骨头缝里都发冷!”

朔云额角青筋暴跳,猛地拔高声音,如炸雷般吼道:“肃——静——!等将军回来,自有决断!再敢聒噪乱我军心者,军法处置!”

人群瞬间噤若寒蝉,但那一双双眼睛里压抑的不服、恐惧和茫然,却比任何喧嚣都更刺眼。朔云烦躁地踱到荆棘入口,声音低哑地问守在那里的士兵:“多久了?”

“一…一个半时辰了,大人。”士兵的声音也在抖。

朔云抬眼望去,一轮惨绿色的月亮不知何时已爬上天幕,将整座裂谷尸山映照得如同巨大的、腐烂的鬼蜮。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直窜上来。

就在这令人绝望的死寂中,荆棘丛深处终于传来一阵急促的、带着血腥味的脚步声!

昆吾的身影如一道撕裂浓雾的黑色闪电,骤然冲出!他身上的玄色战甲沾满了粘稠的、暗红近黑的不明液体,步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踉跄。

“将军!”朔云一个箭步冲上前,目光如钩,死死刮过昆吾身上的污迹,“您受伤了?!”

昆吾随手抹了把溅在颈侧的黑红液体,动作利落得近乎粗暴:“不是血,是那些鬼花的汁液。”他目光锐利如鹰,扫过瞬间振奋起来的士兵们,“那些碍事的毒花,已被我尽数毁去。现在,进山的道,通了。”

“噢——!!!”压抑许久的士兵们爆发出劫后余生般的狂喜欢呼,声浪几乎要掀翻这死气沉沉的山谷。

昆吾却猛地抬手,压下欢呼,声音冷冽如刀锋劈开空气:“别高兴太早!此獠狡诈阴毒,潜藏极深,我至今未能锁定其真身!山中步步杀机,凶险远超以往!我昆吾纵有三头六臂,也护不住你们所有人!”他目光如寒星,扫过一张张年轻或沧桑的脸,“现在,怕死的、惜命的,可以转身,下山!我绝不追究!”

短暂的沉默。死寂再次笼罩。

之前那个沉稳的士兵猛地踏前一步,胸膛剧烈起伏,嘶声吼道:“将军!我王铁柱这条命,从荒山起就是您的!死,我也要死在您前头!苦修多年,就为今日能随您踏平这鬼地方!”

这声嘶吼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誓死追随将军!!”

“踏平尸山!!”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怕个球!!”

狂热的战意瞬间点燃了人群,恐惧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昆吾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颔首:“好!入山后,谨记三条:足下生根,切莫碰一草一木!遇险即刻屏息!若遇危险可拿着灵石呼唤我的名字。走!”

众人轰然应诺,屏息凝神,跟在昆吾身后,缓缓没入那片被惨绿月光笼罩的荆棘死域。

死寂。绝对的死寂。脚下是湿滑粘腻的腐土,无数细小的、泛着磷光的蠕虫在泥土缝隙间疯狂扭动,被踩踏时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噗叽”声。头顶,扭曲的枯枝上时不时“啪嗒”掉下些黏糊糊、不知名的东西,砸在头盔或肩甲上,引起一阵压抑的惊呼和咒骂。但无人敢去拂拭,更无人敢触碰两侧那些形态狰狞、仿佛随时会活过来的藤蔓荆棘。

昆吾走在最前,随手从旁侧折下一根看似枯死的灰白树枝作为探路杖。树枝入手瞬间,异变陡生!

那枯枝表皮竟猛地裂开,无数比发丝还细、闪烁着惨白荧光的针丝,如同活物般电射而出,狠狠扎进昆吾握杖的手腕!

“将军!您的手!!”朔云骇然失色,几乎要拔剑。

昆吾却只是眉头微蹙,手腕猛地一抖,一股无形的震荡波瞬间透体而出!那些贪婪的针丝如同被抽干了生命,瞬间萎靡、干瘪,无力地垂挂在树枝上,像枯萎的蛛网。

“无碍。”昆吾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被扎的不是自己的手,“看见了?此地万物皆毒,沾之即死。跟紧!”他继续用那根“死”了的树枝拨开前方更加密集、如同鬼爪般张牙舞爪的怪异藤条,为队伍艰难地开出一条路。

路,越走越窄。两侧不再是荆棘,而是扭曲盘结、形态怪诞的歪脖子树和茂密得遮天蔽日的诡异茅草。

朔云看着前方几乎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狭窄缝隙,心头警铃大作:“将军,这路…不对头啊!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昆吾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嶙峋的怪石和那些散发着微弱荧光的茅草,沉声道:“不。我们已在山腹之中。”

“山腹?!”朔云和周围的士兵都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抬头。头顶是浓得化不开的、仿佛有实质的墨绿色雾气,根本看不到山壁穹顶。四周的景象,与山外丛林无异,只是更加死寂、更加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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