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府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发生大爆炸?肯定是有人特意为之。我敢肯定不是我们,从不闻不问的反应来看也不是她们做的。”
她翘着腿,吹了吹散落在面上的碎发。
“今早我去给秋香里送礼,她一反常态的把门堵的死死地,里头肯定藏着见不得人的东西。
而且她明明很珍惜自己的一双手,毕竟那是一双用来给姐姐擦拭身体,研香制香的手。可今早我却看到那双手脏兮兮黑乎乎的,隐约还能闻到刺鼻的味道。”
一口气讲这么多话,金流口干舌燥的饮了杯茶,长舒一口气后,翻身趴在躺椅上,单手撑着下巴直视慌的震颤的医者。
“所以你们那晚究竟发现了什么,才让她恨得要整个秋府为她的姐姐偿命?”
医馆大门已关,没了因为疼痛呻吟的病患,医院里很是寂静。
她们虽在最前方的诊室,偶尔却也能听见一两声后院传来的四十七的痴笑。
刚才还在刻意隐瞒的医者,被抽了筋似的软了下来。
“是我的错。”她懊悔的捂着脸,“都是我的错。若是我没有发现紫烟香的秘密,若是我没有告诉秋全,若是我从前不那么愚蠢自信……”
那晚,邕情在秋香里严密的监视下,仔仔细细查看了白月的尸体,从而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白月尸体中竟然有长期摄入紫烟香和麻药的痕迹。
让人致幻上瘾的紫烟香,令人麻痹无力的麻药,长期摄入这两种东西,人的身体自然会日渐虚弱。
秋文里请来的大夫,对这两种药一无所知,自然也查不出异常。
说到这里邕情的声音颤得厉害。
“香是秋全的香,药是秋武里的药,所以她自然而然的认为,是他们联手害死了白月。”
金流挑了挑左眉尾,拉拽着伤口,痛的她嘶了一声。
秋香里会这样想也没问题,难道还有其他答案吗?
如果白月就是花无月,那一个常年生活在封闭环境的,天真浪漫的女孩,无意间发现了秋府地窖中的秘密,或许她还看到了秋武里后院的那些屋子里关着的女孩。
总之,她被这两人发现了,或者是主动去找他们对峙。
两人明面上跟她说,好的,他们会改的。暗地里商量,或者没商量的想要解决她。
秋全用了香,秋武里用了药,致使她的身体每况愈下,直到那天,阴差阳错下,为她夙夜操劳的痴情人累晕倒了,毫无反抗之力的女孩绝望的被压碎了五脏六腑,永远无法再说出那些秘密。
多简单的故事。
见邕情还在沉浸的自责自怪,金流头疼得很。
真正的罪人从不忏悔,好人却总是拦下一切罪恶,自我审判定罪。
她点了点邕情的膝盖。
“秋文里的腿好了。”
邕情松开手,惊讶的看着她。
“怎么可能?当年是我亲眼见到的,他那双腿筋脉具断,再无医治的可能。”
金流摊开手,手心是她刚才在地上随便捡的紫烟花树的落叶。
“所以你才是真的什么都没做错。
紫烟花可以是香,可以是毒,也可以是药。
在制香人手里,它是昂贵的紫燕香;在秋全手里,它是致幻上瘾的毒;可没准哪天在你的研究下,它真能成活死人肉白骨的神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