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从不饮酒的江烬梧在快破晓时才带着一身醉意回了东宫。
江烬梧曾长居道观,即使后来被复立太子了也从不饮酒,更别说是大醉了,所以那一次默书记得很清楚。
默书还记得,那一次一向爱洁的太子殿下难得衣裳和头发都有些凌乱,就是因为醉酒不小心在回宫时跌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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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不像是醒酒汤?”江烬梧喝完才问。
默书的神情无懈可击,“这是太医署的新方子,有安神的用处,殿下昨天回来的晚,奴才怕殿下晚些会头疼,就让下面的人熬了这个新方子。”
江烬梧也没有怀疑,“这样啊。对了,孤令京畿大营的人全城搜捕西宁侯世子,还没有消息吗?”
——西宁侯世子卢隐,在西宁侯被捕,侯府被封的时候逃走了。
江烬梧下令全城追捕。
不过这卢隐还是有些本事的,愣是逃蹿了小半年,还是在半年后江烬梧去南疆边境收复南溧的时候才顺手将其逮捕了。
卢隐先是畏罪潜逃,后又犯了通敌的大罪,自然是被江烬梧亲自下令斩杀了。
不过宣徽二十五年三月,卢隐还没有被抓。
默书安慰江烬梧,“殿下不用担心,这卢隐就是条丧家之犬,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江烬梧蹙了蹙眉,“卢隐是西宁侯亲自教养的世子,不能过于轻视了。”
“殿下是担心谢大人吧?”毕竟西宁侯的罪证可是谢昭野一手收集的。
谢昭野初入上京时就成了西宁侯的幕僚,后来被西宁侯推举入仕,自此步步高升,西宁侯虽然作恶多端,于谢昭野却有提携之恩。
在此之前,谁能想到谢昭野居然会是最后扳倒西宁侯的人?
若说卢隐最恨的人,一就是谢昭野,二就是江烬梧。
“他哪用得着孤担心。”江烬梧冷声。
默书一看就知道这是在口是心非。
他陪着江烬梧说了这么会话,药效终于上来了,江烬梧的意识开始迷糊,困意上涌。
“默书,我困了。”
默书:“应该是安神汤的作用,奴才伺候殿下休息吧。”
“嗯。”
这一天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江烬梧没再醒来,一直昏睡到了第二天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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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睁开眼睛,脑袋就是熟悉的胀痛,这是药物的后遗症。
默书不敢隐瞒,把昨天的事情一一告诉了江烬梧。
江烬梧抿了抿唇,“谢昭野没发现什么不对吧?”
“没有,也是巧得很,殿下的记忆停在了宣徽二十五年的三月初十,似乎是前一日和谢大人闹了什么矛盾,所以直接把谢大人赶走了,依奴才看,谢大人并没有发现不对。”
“宣徽二十五年三月初十?”江烬梧抿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