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谢韵拿出铜镜来给寒真照,寒真有些婴儿肥,但她的眼睛很大,分外灵动可爱。额前的刘海更显出少女的稚嫩-
出席宴会本该夫妻同往,谢韵一直等着晏回南回来,但晏回南一直没回来,直到司文派人来通报,原来他已经先抵达了。
谢韵面露尴尬,“好,我知道了。”
谢韵因为等待晏回南,去得迟了些,大家已经落座,只等待帝后到来了。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柳诗筠的座位,竟然就在晏回南的右手侧,中间隔着一个过道。谢韵抵达时,柳诗筠正试图与晏回南搭话。
照理柳诗筠并未随父兄出席,此次应当是和节度使一家落座后排。
这让谢韵联想到皇后当日说的话,所以柳诗筠就是皇权选中的人吗?
明明她不在乎这些,但真正看到本不该坐在晏回南旁边的柳诗筠,却坐在了那里。就连谢韵自己都难以察觉地,有些怅然若失。
或许是因着幼时的一些矛盾,她心中不喜柳诗筠。
又或许是曾经晏回南当着柳诗筠的面为她出头,让她不必怕这些人,让她若是受到欺负了,便派人去侯府和公主府传口信。
谢韵垂眸,在心中默念:贪婪是人之本性,在得到之后便想要得到更多。此时只是她那该死的占有欲在作祟罢了。
柳诗筠很大一部分代表了谢韵幼年时的记忆,而有柳诗筠在的时刻,谢韵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那时候的晏回南一直站在她这一边维护她,而眼下这种维护感的消失,又一次提醒着谢韵,现在什么都变了。
她也早已不是那个会计较这点得失的少女了,不是吗?
所以谢韵神色自若地走到晏回南身边坐下。
听柳诗筠叙旧一般,旁若无人地凑过来同晏回南絮叨,神态娇羞,声音也娇滴滴的,一点也没有昨日在她面前的高傲样子。
谢韵淡淡地瞥过去一眼,正对上柳诗筠挑衅的眼神。
她不作回应,只是视若无睹地收回视线,夹了一块山药糕悄悄给寒真,并低声对寒真说:“尝尝,淋了桂花酱,香甜绵密,好吃吗?”
寒真顶着晏回南仿佛能把她千刀万剐的冷漠眼神,硬着头皮吃了谢韵夹给她的山药糕,“好吃。”
谢韵满意地笑了,一点都没有在乎身旁之人。
晏回南一点也没听柳诗筠的话,他抓住谢韵的手,惹得谢韵扭过头来不快地瞪着他。
“谁教你的?”
谢韵反问:“教我什么?”
“谁教你往我房中塞女人的?”晏回南极力忍耐着心中的酸涩痛苦,“还有……”
下面的话他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谢韵便狠心道:“这是为人妻的本分,我既无法为将军生儿育女,却不能真的让将军无后。毕竟,公主与侯爷一定不想看晏氏人丁凋敝。”
她的每一句话都精准地扎在晏回南的心头,血淋淋的。
晏回南握住她那只手的力道越来越重。谢韵,你怎么说的出口这些话的?
谢韵被攥得手疼,“将军,你弄疼我了。”
“谢韵,你够狠。”此刻的晏回南偏执又可怕,“你想要自由是吗?”
谢韵怔怔地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他却冷着声道:“你想都别想。你生是我晏回南的人,死是我晏氏的鬼。如果激怒我是你想要看到的,谢韵,你做得太成功了。但之后的结果就不会是你想要得到的了。”
说完他狠狠甩开谢韵的手。
一旁的柳诗筠都被晏回南这幅骇人样子吓到了。她只见过晏回南生气,但没见过他恨极了的样子。
但她内心又十分高兴看见晏回南与谢韵决裂,最好晏回南彻底厌弃了谢韵!
是了,晏回南早该厌弃谢韵了!她究竟有什么好的?柳诗筠一直没有想明白。
但现在好了,谢韵也许再也没机会了。
于是柳诗筠壮着胆子对晏回南说:“听闻今晨将军寅时便率军去巡防,一日下来想必辛苦极了。这是家父惯用的精油,对缓解疲惫有奇效。我特意为将军准备的,将军可要试试?”
晏回南之前一直没有搭理她,此刻却破天荒地回应道:“如何试?”
柳诗筠感觉到了希望,抑制不住地激动:“就……就是将精油倒在掌心揉搓发热,再分别用精油缓缓按摩太阳穴与太阴穴两处,便可起到缓解疲劳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