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杉悲戚出声:“阿鳶,天罚一事,谁也无能为力,你生来就是南疆的公主,守护南疆,是你的使命。
我们扶桑一族既为南疆的掌权者,就当为南疆献出所有。
就算当初伏天师算出来的灾星是我,我亦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话外之意,虽然对扶鳶满心歉疚,但於以扶鳶性命平息天罚一事,扶杉却毫无悔意。
“作为一个父亲,没能保住自己的孩子是我无能,阿鳶,归根结底,是我对不起你,若你能够放下所有,父王任你惩处。”
这是扶杉能想出来的最为两全的办法。
扶鳶轻呵一声:“迂腐!”
她扶鳶,从不信什么天罚,亦不屑使命,她只信自己,亦只为自己。
一身蛊术再度倾泻而出,席捲的狂风愈发猛烈,赤焰於狂风中穿梭,將赤色火焰一点点点燃在城楼各处。
不多时,城楼扬起漫天大火,未能逃离的士兵发出痛苦的哀嚎。
“阿鳶!”扶杉怒斥一声,身前扶桑蛊开始正面迎上扶鳶的攻势。
这一次,扶杉再没有一点留手。
不能再继续纵著扶鳶下去了,他必须阻止这场灾祸。
扶鳶以一人之力直面扶杉与扶桑蛊,却依旧稳占上风。
扶杉心中惊骇更甚,扶鳶这八年里到底在万蛊窟中发生了什么,一身蛊术为何会精进至这般程度?
不对,这不是蛊术,而是靠自身硬抗扶桑蛊的威力!
可这怎么可能,扶桑蛊可是南疆眾蛊中名副其实的王者啊!
扶鳶一边操控赤焰对抗扶暉与扶芷,一边越过扶桑蛊的保护屏障直指保护中央的扶杉,一人一蛊对战南疆排名前十的三位蛊师,却不见一丝艰难之色。
这般情景,看的城楼之下的血杀一族都是一怔。
老祖宗的实力,这么强的吗?
怪不得敢说一人单挑整个扶桑一族呢!
眾人皆是士气大振,同扶鳶最为亲近的贺临繁理所当然的接下指挥一职,高声下令:“族人们,隨我一起破开扶桑城,助老祖宗一臂之力!”
“是!”眾人齐声回应,声音震天。
一只只蛊虫被释放而出,实力最强的几只蜈蚣蛊已经將铁注的城门咬穿,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攻入其中。
南疆將士奋力抵挡,却不敌蛊虫之威,一个个相继倒在城门之前。
见此情形,扶鳶脸上的邪魅更甚,扬声下令,“血杀一族听令,南疆眾人,凡是抵挡我称王夺位者,一律杀无赦!”
“遵老祖宗令!”血杀一族士气正盛,势如破竹一般破开城门,快步入城。
大战,一触即发。
关键时刻,闭门不出多年的轻寧终於赶到,以蛊术拦截住意图杀入城中的血杀一族,目光却是看向不远处那道朝思暮想了多年的红色身影。
她的阿鳶,回来了。
两方各形成对峙之势,情况愈发焦灼,好在轻寧已经下令將附近百姓悉数送回家中,可以减少许多无辜伤亡。
扶杉看向面色愈发疯狂的扶鳶,规劝出声:“阿鳶,收手吧,你的蛊术再强,到底不如扶桑一族蛊师眾多,待你的叔叔们相继到来,你终归还是会不敌的,现在离开,父王依旧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此时此刻,扶杉依旧没有看清形势,亦不知道扶鳶还有最强大的底牌没有亮出。
扶鳶轻笑一声,一个起落將狂风中的赤焰收回,而后朝向轻寧所在的方向快速掠去。
她很想看看,在最爱的妻子与南疆面前,扶杉到底要如何取捨。
猜出扶鳶的意图,扶杉当即快步跟上,然而速度却是远远不及身为半蛊人的扶鳶。
轻寧此时正与上百血杀族人对抗,无暇他顾,所以扶鳶只是轻轻一掌便让她身受重伤。
先扶杉一步接住轻寧倒飞出去的身子,在扶杉目眥欲裂的神情中慢悠悠拔下头顶的髮簪,然后抵在轻寧白皙的脖颈之上,语气幽幽,“扶杉,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要么归顺我血杀一族,要么眼睁睁看著我戳穿她的脖子。”
扶杉红著眼低吼出声:“扶鳶,你住手,那是你的母后,你的生身母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