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秋宴这个路武不简单,跟秋阙的关系也非同寻常,不像从战场下来的战士,倒像秋阙花钱雇的杀手,只认钱不认人的那种。
这么一想,倒是生出了些许不安。
众人进了秋府,老爷子很是高兴,“阿阙此番可是光耀门楣啊,我秋氏一族历来重文,三四十年了,终于又出了一位将军。”
“今年也是双喜临门,阿宴当了个状元郎,阿阙凯旋归来,你二人可谓是这一代的杰出,比你们父亲那一辈可谓是强了不少。”
“只是福祸相依,也必定生出不少祸事。你二人日后应更加小心,万万不可鲁莽行事。”
“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也要二人齐心,切不可一意孤行,凡事要以大局为重,为秋氏一族考虑。”
秋宴何尝不清楚如今的局势,皇上这是故意把他们往火坑上推,太子党羽早已在朝堂之上根深蒂固,岂非他们能掰倒的,而后太子登基,秋氏九族遭殃,若是日后七殿下有出息,秋氏才能跟着沾光。
只是秋宴不用担心,傅清择是男主,他一定能走到那个位置。
秋阙放下手里的官窑青釉盖碗,幽幽的看着对面的秋宴,“孙儿定不负所望。”
“饭后你二人随我去祠堂,给秋氏的列祖列宗们上柱香,日后秋氏就靠你们了。”
秋老爷子是聪明人,今后秋氏一族昌衰就掌握在他们两个的手中。
出了门,路武直直的站在外面,他在等秋阙出来。
可是等秋阙出来,那人又直勾勾地盯着秋宴不放。
男人比秋阙高一点,比秋宴高了一个头,经过他时,强烈的压迫感让他感到心悸。
“堂兄,你这兄弟看着很是古怪呢。”
秋阙转过头,训斥道:“你吓着阿宴了,过来给他道歉!”
路武倒真的道歉,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对不起。”
“我这兄弟就是个糙汉子,在战场呆久了,不懂事,我回去好好教训他。”
还特意加重了教训二字。
不知为何,秋宴觉得眼前的堂兄与从前大不相同,一片赤忱中夹杂着狠戾和阴险,像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时不时能看到它那泛着绿光的眼睛,仿佛只要惹他不顺,下一秒尖牙就会把脖颈咬断,鲜血喷涌而出。
本来打算吃完晚宴,秋宴就带着竹青会王府,可饭后祠堂跪了许久,长辈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时辰太晚了,就索性在秋府住一晚上,第二日回王府领着傅清择进宫出席接风宴。
夜里倒是睡得浅,既然皇上有意将秋氏和七皇子绑在一起,倒是可以考虑联姻。秋宴心想,秋阙有个妹妹倒是很是合适,有机会让两个人接触一下。
窗外响起悉悉索索的响声,倒像是有什么人在门外徘徊。
没多久就安静下来,没有了动静。
秋宴心里觉得古怪,还是披了件银色雪梅斗篷出去瞧瞧。他走的轻,府里寂静,唯独某处还有声响,循着声过去,最后他在一间客房停下。
是路武睡的屋子,里面是传来秋阙的声音,秋宴屏住呼吸,想要从中得到些什么信息。
门缝中他看到路武跪着,秋阙手里拿着鞭子抽打他。
“下贱!”
“怎么?在边境待久了,没见过美人?”
像撕开了伪装,他看到了秋阙的癫狂。
“管好你的那根狗东西,管不住老子给你剁了!”
“我那好堂弟可不是一条狗能碰的。”
秋宴看到了他眼底如浓墨翻滚般的暗潮,他好像也注意到门外的的人,无声的注视像是看待猎物般。
秋宴忍不住猜想秋阙到底是带着什么目的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