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霍格沃茨仿佛浸在融化的月光里,昨夜那场大雪像是被施了“永恒柔软咒”,给整座城堡裹上一层厚厚的白绒。最高的天文塔顶积着近三英尺厚的雪,远远望去,圆顶像是扣了一顶蓬松的奶油圣诞帽,风一吹,雪粒簌簌落下,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银光。城堡外的禁林彻底换了模样,平日里苍翠的冷杉被雪压弯了枝头,枝桠上挂着的积雪像缀满了棉花糖,偶尔有松鸦扑棱着翅膀掠过,震落一团雪,砸在厚厚的雪地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圆圆的凹陷,很快又被新落的雪轻轻覆盖。
黑湖早已冻成了一面巨大的冰镜,冰面光滑得能映出天空的浅灰色云层,连远处禁林的轮廓都清晰地倒映在上面。几只送信的猫头鹰从冰面上空飞过,翅膀掠过的痕迹像流星般转瞬即逝,只有冰面下偶尔游动的银色鱼群,给这片寂静的冰面添了几分生气。城堡的石墙上结着厚厚的冰花,有的像展开的羽毛,有的像缠绕的藤蔓,阳光透过冰花照进走廊,在石板路上投下斑斓的光斑,像是撒了一把碎宝石。
城堡里却是另一番热闹景象。走廊上满是穿着厚毛衣的学生,格兰芬多的红、斯莱特林的绿、拉文克劳的蓝、赫奇帕奇的黄交织在一起,像流动的彩虹。大家踩着积雪走进礼堂时,靴子上沾着的雪粒在温暖的空气里很快融化成水珠,在石板路上留下一串串湿漉漉的脚印。韦斯莱双胞胎早就没了往日的安分,乔治揣着几个雪球,弗雷德握着魔杖,两人躲在礼堂门口的大理石柱子后,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走廊尽头。
“来了来了!”弗雷德压低声音,用胳膊肘碰了碰乔治。只见奇洛教授裹着厚厚的紫色围巾,脖子上那只总是昏昏欲睡的头巾歪歪斜斜地挂着,手里抱着一摞教案,慢吞吞地走了过来。乔治立刻掏出雪球,弗雷德迅速挥动魔杖,低声念了句“追踪咒”。几个圆滚滚的雪球瞬间活了过来,像小炮弹似的朝奇洛教授飞去。
“哦不,别这样!”奇洛教授吓得连连后退,教案掉在地上,他一边慌张地躲闪,一边试图用围巾挡住雪球。可那些雪球像是长了眼睛,精准地砸在他的围巾上,留下一个个湿哒哒的雪印,有的甚至钻进了他的衣领,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乔治和弗雷德捂着嘴,肩膀不停抖动,强忍着才没笑出声。直到麦格教授穿着翠绿色的长袍走过来,严厉地咳嗽了一声,双胞胎才赶紧收起魔法,捡起地上的教案,假装帮忙的样子递给奇洛教授,然后一溜烟跑向格兰芬多的长桌。
礼堂里早已弥漫开圣诞季特有的香气。长桌上摆满了诱人的食物:冒着热气的南瓜汁装在银壶里,壶口飘着淡淡的白雾;堆成小山的烤土豆外皮金黄,裂开的缝隙里渗出黄油;裹着培根的香肠滋滋作响,油脂滴在铁板上,散发出浓郁的肉香;还有撒了糖霜的姜饼人,有的做成猫头鹰的样子,有的做成城堡的模样,可爱得让人舍不得下口。空气中交织着肉桂、丁香和烤苹果的香气,深吸一口,连心里都暖暖的。
赫敏、辛西娅、艾瑞卡和德怀特围坐在长桌的一端,面前摆着各自的早餐。艾瑞卡拿着一块猫头鹰形状的姜饼人,咬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我肯定回家啊!我母亲每年都会烤一大只圣诞火鸡,肚子里塞满栗子和蔓越莓,还有我最爱的香草布丁,上面浇着厚厚的焦糖酱,一口下去全是甜香!”她说着,忍不住舔了舔嘴角,仿佛已经看到母亲端着布丁从厨房走出来的样子,脸上满是憧憬。
辛西娅轻轻搅拌着杯中的南瓜汁,琥珀色的眼睛里带着期待的光芒:“我也会回家,顺便问问爸爸妈妈关于魔法石的事情。之前听你们提起时,我就觉得很熟悉,说不定他们知道更多线索。”她放下勺子,指尖轻轻拂过杯沿,想起小时候父母给她讲魔法石传说时的场景,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
德怀特点点头,灰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凝重:“我也会去问我的母亲魔法石的事情。”他最近对奇洛教授的怀疑越来越深——上周他在禁林边缘看到奇洛教授鬼鬼祟祟地徘徊,手里还拿着一张奇怪的地图;上课时奇洛总是走神,讲到“防御咒”时甚至会露出惊恐的神色,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德怀特握紧了手里的叉子,心里已经有了计划:回去后就把自己的怀疑告知母亲赛利娅,等节日结束,就展开调查。
罗恩啃着一根香肠,含糊地说:“我和乔治、弗雷德打算留校。爸妈要去罗马尼亚看查理,他们会带上金妮、比尔和珀西,留在霍格沃茨说不定更有意思。”他说着,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哈利,发现哈利正低着头,用叉子漫无目的地拨弄着盘子里的土豆,脸上没什么表情,显然是在走神。
哈利确实没听进去大家的讨论。他看着艾瑞卡憧憬家庭晚宴的样子,看着辛西娅期待和父母交流的眼神,看着罗恩能和双胞胎留在城堡的轻松,心里满是羡慕。大家似乎都有温暖的去处,而他只能回到女贞路——那个没有温暖、没有欢笑的地方。今年要是回去,弗农姨父说不定又会把他安排在楼梯下的储物间,让他在阴冷潮湿的角落里度过整个假期。一想到德思礼一家冰冷的态度,哈利的心就像被雪冻住了一样,沉甸甸的。
赫敏最先注意到哈利的不对劲。她咬了一口烤面包,余光瞥见哈利落寞的样子,于是看向众人:“你们都准备回家吗?”话音刚落,她就看到哈利的肩膀微微垮了下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赫敏赶紧轻轻碰了碰罗恩的胳膊,朝哈利的方向递了个眼神。罗恩刚想开口,就见德怀特朝众人说了句“抱歉”,起身朝哈利走去。
“怎么了,哈利?看上去闷闷不乐的。”德怀特在哈利身边坐下,声音温和得像冬日里的阳光。哈利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试图掩饰自己的失落:“没事,只是……有点小羡慕而已。”他没好意思说自己不想回女贞路,怕扫了大家的兴,毕竟这个时候,每个人都在期待假期。
德怀特看着他眼底藏不住的失落,心里立刻明白了。他早就从海格那里听说过哈利在德思礼家的生活——没有温暖的床铺,没有可口的食物,甚至连一句关心的话都听不到。德怀特想了想,认真地看着哈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要不,你来我家住几天吧?我母亲肯定会很欢迎你的,她早就听我提起过你,一直想认识认识你。”
哈利猛地睁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从小到大,除了海格,几乎没人主动邀请他去家里做客。他看着德怀特真诚的眼神,心里既期待又不安:“我能吗?德怀特,是不是对你和你母亲而言太麻烦了?”他怕自己会给别人添乱,更怕这份突如其来的善意只是一场梦。
“不麻烦,就住几天而已。”德怀特笑了,眼里满是真诚,“我母亲也很想见到你,而且我其实会几道菜,到时给你露一手,保证比礼堂的食物还好吃。”看着德怀特温暖的笑容,哈利心里的失落渐渐被暖意取代,像是被冻住的湖面慢慢融化。他用力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好,我答应你!”
“一言为定了,哈利,到时候见。”德怀特点了点头,起身回到众人身边,还不忘朝哈利比了个“OK”的手势。哈利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了弯,心里第一次对假期有了期待。
当晚,德怀特回到宿舍。窗外的雪还在下,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书桌上,给信纸镀上了一层银辉。他拿出羽毛笔,借着月光,认真地给母亲赛利娅写信。他详细说明了邀请哈利来家里过圣诞的事情,还着重写了自己对奇洛教授的怀疑——禁林徘徊、课堂走神、惊恐神色,最后提到了想调查魔法石的想法。写完后,他仔细检查了一遍,把信装进信封,用家族的火漆印封好,走到窗边,召来了猫头鹰,一只灰色的猫头鹰很快落在窗台上,德怀特把信封系在它的脚上,轻轻摸了摸它的羽毛:“麻烦你了,尽快送到。”猫头鹰叫了一声,展翅消失在夜色中。
此时,赛利娅正坐在书房的壁炉旁看书。她穿着一件深绿色的羊毛长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银色花纹,浅金色的长发用一根镶嵌着绿宝石的银色发簪挽起,露出优美的脖颈。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跳动的火光映得她手边的银质茶杯泛起暖黄色的光,杯里的红茶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她手里拿着一本古老的家族古籍,书页边缘已经泛黄,上面记载着耶罗家族传承的古魔法。
突然,一只灰色的猫头鹰落在书房的窗台上,嘴里叼着一个信封。赛利娅放下书,起身打开窗户,接过信封——看到信封上儿子熟悉的字迹,还有火漆印上的家族徽章,她笑着拆开了信。
随着阅读的深入,赛利娅的眼神渐渐变得认真起来。当看到德怀特邀请哈利来家里时,她的嘴角扬起一抹欣慰的笑容,指尖轻轻拂过信纸上“哈利”的名字;当看到儿子对奇洛教授的怀疑,以及想调查魔法石的想法时,她轻轻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了然,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赛利娅放下信纸,端起茶杯,走到窗边。窗外的雪下得正紧,小屋里的的圣诞树已经装饰好了,树上挂着金色的铃铛和红色的蝴蝶结。她望着远方,心里思绪万千:她早就从邓布利多那里知道,哈利是“大难不死的男孩”,是对抗伏地魔的关键;而自己的儿子德怀特,自小在她的教导下学习耶罗家族的古魔法、高阶魔咒和格斗术,有着远超同龄人的冷静和智慧。邓布利多说过,这两个孩子注定会在未来的战斗中并肩作战,现在他们能成为朋友,互相扶持,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赛利娅回到书桌前,立刻拿起羽毛笔,在信纸上写下回信。她的字迹工整而温暖,每一个字都透着对儿子的关心和对哈利的欢迎:
“亲爱的德怀特:
收到你的信我很开心,邀请哈利来家里过圣诞是个很棒的决定,我当然欢迎他。我早就听海格提起过哈利在德思礼家的生活,那孩子过得太苦了,这个圣诞,我们一定要让他感受到家的温暖——我会准备他喜欢的食物,再给他织一条羊毛围巾,冬天戴着暖和。
关于你对奇洛教授的怀疑,我会立刻去调查他的背景,你在学校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要轻举妄动,保护好自己和哈利才是最重要的。调查魔法石的事情,等哈利离开后,我们回到耶罗祖宅,那里有家族的古籍和魔法地图,到时再一起商量具体的计划。
家里已经开始准备圣诞装饰了,我会收拾二楼的客房,里面有暖炉,晚上可以烤火看书,我还放了几本关于魔法史的书,都是你小时候喜欢看的,相信哈利也会感兴趣。期待你们平安回来,到时我们一起吃圣诞大餐,我还准备了礼物,等着你们拆呢。
爱你的母亲
赛利娅”
写完信后,赛利娅仔细检查了一遍,把信装进信封,用火漆印封好,交给了家里的猫头鹰。看着猫头鹰展开翅膀,消失在夜色中,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她知道,这个圣诞对德怀特和哈利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假期,更是他们友谊的延续和升华,也是他们肩负使命的序章。
第二天一早,德怀特刚走到礼堂,就看到一只灰色的猫头鹰落在他面前,嘴里叼着信封。他赶紧接过信,拆开一看,看到母亲温暖的字迹,还有对哈利的细心安排,他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如释重负地把信放进了口袋。他抬头望向窗外,霍格沃茨的雪景依旧美丽,阳光透过冰花照进来,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