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
“在别人面前装得跟谦谦君子似的,实际上心眼比蜂窝煤还多。”
“睡觉说梦话,还会流口水。”
“第一次画成功高阶符箓,兴奋得半夜跑来敲我门,像个傻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揭短。
语气里却没有真正的恶意,反而透着一种只有共同经历过漫长岁月。
深知彼此所有底细的人才有的熟悉和……亲密。
气氛莫名轻松了些。
“说起来,认识这么多年,互相恨不得弄死对方无数次,但也算是知根知底了。”
易清雪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他顺手拿起旁边沈栖梧之前用的、还略带湿润的手帕。
擦了擦自己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刚才回忆时微微渗出的汗意。
季知舟看着他这个动作,很自然地伸出手。
拿过那块手帕,替易清雪擦向他额角一处没注意到水痕。
动作熟练而自然,仿佛做过无数次。
这是多年并肩作战、互相包扎伤口养成的习惯。
易清雪没有动,任由他擦。
洞内光线昏暗,雨声潺潺。
季知舟靠得很近,他能清晰地看到对方低垂的眼睫。
和那张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却因气质不同而显得温和许多的脸。
空气中弥漫着雨林的潮湿气息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因过度熟悉而产生的静谧。
易清雪沉默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季知舟,看了足足有好几分钟。
他的眼神有些复杂,像是在审视一件极其熟悉却又突然变得有些陌生的物品。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季知舟措手不及的动作——
他抬起手,将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来的、画着个滑稽鬼脸的符纸。
“啪”地一下,贴在了季知舟的额头上。
季知舟擦脸的动作僵住:“。。。”
他缓缓放下手,看着易清雪,额头上顶着那个可笑的鬼脸符纸。
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无语,最后化为一句充满嫌弃的吐槽:
“易清雪,你神经病啊?”
易清雪看着他那副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随即又恢复面无表情,转过头,继续看着腿上的沈栖梧。
仿佛刚才那个幼稚举动不是他做的一样。
而躺在易清雪腿上熟睡的沈栖梧。
唇角似乎无意识地,勾起了一抹极淡极淡的弧度。
那笑容纯净依旧,却在这雨夜昏暗的光线下莫名透出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