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态无异,更多的是对易减知安全归来的庆幸。
“我和宋空当时真的一下就傻了,到后半宿希同告诉我们你的方位才缓了缓,然后着急忙慌往辋川赶,还好你没事啊,真的。”
问题来了,希同怎么知道她的方位的,后半夜时雪迟不是还没找到她吗?
要么翟星,要么莫逐流。
两息后,易减知又把这俩人排除。
蓝田人多眼杂,胡乱揣测只会陷入误区。
“宋空留在辋川了,我问她以后要去哪里,她说去我老家那边看看。”
易减知点点头:“冀州晋地多游侠、镖局、马帮,民风彪悍,适合她。”
杨筝一下很得意地笑:“毕竟是我老家。”
“对了。”杨筝从身后拿出一个长长的袋子,“她给你留了礼物,是她亲手做的。”
袋子里面是一枚用鹰的翅骨制成的短笛。
“她说她没来得及向你郑重地道过谢,请你不要挂怀。”
乳白色的骨笛表面被打磨得很光滑,手持处刻有水波纹,音孔周围嵌了彩色丝线,大概灵感来自水陆庵的五色线。
易减知收下,问:“你没有?”
杨筝一愣,然后怪笑:“你怎么知道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易减知失笑:“我的意思是她没给你送吗?鹰笛常以一对鹰的翅膀骨制成两支形制完全相同的笛子,我以为她会给你一支。”
“那我哪能和您用一样的,您可是萨满啊。”
易减知:……
还在萨满,萨满还在追我。
“哦,也是,一对也是你们俩一对。”
杨筝哈哈大笑,然后也送出了一套宅子。
“……等等。”崔三崔四眼神放空,“杨姐你送什么?”
“我那会刚刚来京城嘛,本来是说要在客栈短租一段的,结果追一个人线索断在这,顺手买了,现在不就闲置下来吗?”杨筝没把这套宅子当回事,“它这地方吵了点,我也没住几天,主要,殿下不是喜欢解密吗?”
杨筝神神秘秘地说:“嗣音,你们听过吗?”
易减知对江湖了解不多,似乎听葛睐今提过一嘴:“怪盗?”
两个侍女已经激动起来了:“我知道我知道!但不是说最近几十年嗣音都没回雍州这边吗?更别说京城了。”
嗣音,一个历史悠久的名字,不说太久,百余年是有的,看似组织,实则一人,看似一人,实则组织,男女老少皆有,但谁也不知道真面目,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故而也有千面君、无相盗的称号。
“我真见过他!”杨筝见几人听过,便更兴奋了,“他当初来过我老家,就是雁门关那,不是偷过一块龙骨吗?那个龙骨就是我大伯二娘护的镖,我亲眼看着他偷的!!”
三个女人把易减知围在中间转着圈大叫了起来,丝毫不管此时的易减知还是个病号:“真的真的?!”
雁门关外,苍茫之地,时有大旱,当年尤甚,河水断流,井枯地裂。
方士说要请龙骨方有转圜。
然而,雩祭之上,三声柷响,鼓声渐重,众目睽睽,龙骨失踪。
惊愕之际,天空划过两道线,众人一看,是与柷配套的木槌,内含轻剑,死死钉在石壁某处,他们这群镖师费力拔出,不知何处的编磬声起,再一看,水柱从那石壁处激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