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七月迅速换上外衣,抄起扔在床脚下的白色双肩包,匆匆赶往了那个老地方——南风湖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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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10月中旬的某个周末上午,南风湖公园东侧门。
不知何时天边漫来一片厚厚的乌云,逐渐遮住了耀眼的阳光,整个西潭市的天空都阴沉沉的。
谭七月小跑着赶过来时看见一脸无精打采的陈鲸岩正在一棵老树下徘徊着,南风湖公园的东侧门人流量本就不如正门那般络绎不绝,她身着一件白色上衣在尚且繁绿的树荫下来回踱步就稍显寂寞了。
“陈鲸岩,”谭七月没想到她竟然来得这么早,“发生什么了这是?□□上不能说要来这里?”
陈鲸岩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神秘兮兮地拽住她的衣角把她拉到公园的铁栅栏边,两人凑得很近了她才环顾四周,确定来往的路人没有注意到她们才在谭七月耳边悄声道:“昨天后半夜,张夜秋出事了,受了很严重的伤,现在正在六院躺着,人是救回来了,可是却没找到伤源,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陈鲸岩和张夜秋家住在同一栋楼里,可楼层却相隔不少,在后半夜里出事了连她都知道,可想而知有多么严重了。
“受伤了?”谭七月没太听明白张夜秋是受了什么样的伤,不知道陈鲸岩是不是前不久看到了恐怖的事故现场的原因,她的叙述有些稀里糊涂。
“哦!我没和你说呢是吗?”听出谭七月语气中的困惑,陈鲸岩突然反应过来,“昨天晚上,挺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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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阵凄厉的惨叫划破寂静的夜空,将陈鲸岩从睡梦中惊得坐了起来,夜半惊醒的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后知后觉那声尖叫好像是张叶秋的声音。
陈鲸岩顿感不妙,迷糊的大脑瞬间清醒,慌张地随手抓了一件外衣披在身上飞奔下楼梯朝张夜秋家跑去——她妈妈工作原因出差了,而她爸爸去参加公司的团建聚会了,这天夜里只有她一个人在家。
停在二楼的楼道里,陈鲸岩喘着粗气把手搭在张夜秋家门冰凉的门把手上,正想着该怎么进去,门却自己弹开了。。。。。。
一阵冷风嗖嗖地拂过陈鲸岩,将满头大汗的她吹得打了个寒战,她似乎闻到了一丝淡到几乎不可察觉的血腥味。
“完了。。。”陈鲸岩瞳孔微颤,脚下却并没有耽搁,直冲进张夜秋的卧室,不想却看到了令她终生难忘的一幕——张夜秋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四肢以奇怪的角度扭曲抽搐着,嘴角流下的一串血迹浸透了她的衣领,整个人微微颤抖着,小声呢喃着听不清的东西。
陈鲸岩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闪了个趔趄,怔怔地盯了一瞬似鬼上身了一般的张夜秋。。。不对!之前她在谭七月手誊的那沓资料里看到过一段文字描述,宝玫社区二十多年前那起凶杀案中受害者的肢体也是以奇怪的角度弯折着,难道是。。。。。。
“宁美丽?”陈鲸岩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道,小心翼翼地靠近张夜秋,却不敢贸然动她,她不知道她是哪里受了伤才这样子,怕一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处给她二次伤害。
她肢体摆动的幅度实在是太诡异了,好在陈鲸岩胆子不小,及时反应过来拨打了急救电话,这才没太耽搁,帮张夜秋捡回了一条命。
在六院阴冷昏暗的走廊里,陈鲸岩不安地缩在重症监护室外的长椅上,不敢闭上眼休息半秒。
直到上午明艳的阳光洒进走廊,她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几下,收到了□□上谭七月发来的消息,她盯着那一行文字半晌,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手指不听她大脑使唤地打出一行字:那不是梦。
消息都发出去了许久陈鲸岩才意识到那句话的意思,难道她的内心在冥冥之中已经有了答案?
不对劲,从那幢老楼出来后两个多月来都相安无事,为什么昨天却一夜之间发生了两起灵异事件?而且。。。好像还都与宁美丽有关。
想到这里,陈鲸岩望了望窗外,正好望见了呈现心形的南风湖,想到闲暇时几人常去南风湖公园散步,便约她在“老地方”见,希望她能会意。
有些事情,隔着屏幕是说不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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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事情的经过,谭七月怔怔地盯着陈鲸岩的眼睛,惊得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大。
如果事实真的如此,那么世间便真的有鬼神的存在,那些恶鬼缠身、夜半笙歌的故事都不是故事,那个关于宝玫社区的恐怖传闻也都是真的。
“这么说来,那天晚上在宝玫社区发生的事,都是真的?”谭七月略感惊异,微仰起头仔细回忆。
陈鲸岩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尽管那天的事情再匪夷所思,再不可置信,可生活中的种种都在清晰地告诉她们——那不是某天夜里她们不约而同的梦魇,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