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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主牙（第2页）

“唰——”

剑刃出鞘，在昏黄的烛光下划出一道森冷的寒芒！

辛握着剑，手臂因为激动和虚弱而微微颤抖，但他却将剑尖笔直地指向了姬发！那锋利的尖端，距离姬发的咽喉，不过半寸之遥！

冰冷的剑气似乎已经触及皮肤，生死，只在瞬息之间。

辛赤红着眼睛，喘着粗气，像一头被逼到悬崖边的幼兽，亮出了他所能找到的最锋利的武器，试图恫吓、驱逐那个带给他无尽噩梦的存在。

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辛粗重的喘息声和烛火噼啪的轻微爆响。

姬发垂眸，看了一眼那近在咫尺、闪烁着危险光芒的剑尖，又缓缓抬眸，迎上辛那双充满了疯狂与决绝的眸子。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面对利刃时应有的恐惧或惊慌。反而，在那片深不见底的平静中，缓缓漾开了一丝极淡、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那笑意，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怜悯，更带着一种……仿佛看到猎物终于做出有趣反应的……满意。

他微微偏头，避开那因为辛手臂颤抖而微微晃动的剑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如同抚摸般的语调，轻轻问道：

“小兽……”

“学会噬主了？”

这句话，如同最恶毒的咒语，瞬间抽干了辛所有的力气。

“当啷——”一声脆响。

青铜短剑从他骤然脱力的手中滑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无助的悲鸣。

辛踉跄着后退，直到脊背再次抵住冰冷的墙壁，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看着姬发，看着他那双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的眼睛，看着他那仿佛永远不会被动摇的平静……

一股比死亡更深的寒意，彻底淹没了他。

他输了。

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他连举起武器的勇气，都在对方一句轻飘飘的话语中，土崩瓦解。

姬发看着瘫软下去的辛，看着他那双再次被绝望和空洞占据的眸子，心中那点因被“反抗”而引起的不悦，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黑暗的满足感。

他弯腰，拾起地上的短剑，指尖拂过冰凉的剑身，仿佛在擦拭一件不听话的玩具。

“看来，”他将短剑轻轻放回矮几，语气恢复了以往的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宣示，“还需要……更多的‘教导’。”

说完，他不再看蜷缩在墙角的辛，转身，再次无声地融入了殿外的黑暗之中。

只留下辛一个人，滑坐在冰冷的地上，望着那柄失落的短剑，如同望着自己破碎的灵魂和永无天日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