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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战（第2页）

面对微子启几乎撕破脸的逼问，姬发沉默了片刻。他脸上的那丝委屈和无奈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平静，那平静之下，却仿佛有暗流汹涌。

他再次抬眼看向微子启时，眼神已经变了。不再有臣子的恭顺，而是一种近乎平等的、甚至带着一丝怜悯的审视。

“王子启殿下，”姬发的语气依旧平稳，但每个字都仿佛带着重量，“您关心则乱。”他微微向前倾身，声音压低，如同耳语，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您觉得，是我用了手段，蛊惑了王子辛殿下？”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近乎残酷的弧度。“为何不想想，或许……是王子辛殿下他自己，选择了走向我为他指引的道路呢？”

“他选择了迷茫，选择了逃避，选择了……在我这里，寻找他无法从别处获得的‘认可’与‘存在’。”

姬发的话，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了微子启心中最不愿承认的角落。

“您说他不会被挫折击垮？”姬发轻轻摇头，眼神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那是因为他从未真正面对过，能将他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倚仗，都彻底碾碎的……力量。”

“而我，”姬发指了指自己，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恰好，就是那股力量。”

“至于目的？”他直视着微子启震惊而愤怒的眼睛，缓缓说道，“我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很清楚。我要的，就是他。”

“不是西岐的利益，不是权位的攀附。我要的，是未来的商王子辛，现在的王子辛，他这个人，他的全部——包括他的骄傲，他的愤怒，他的挣扎，以及……他最终的，彻底的，臣服。”

这番话，狂妄，悖逆，大逆不道，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真实感。

微子启被他话语中赤裸裸的占有欲和掌控欲惊得后退了半步，他指着姬发，手指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你……疯了！你这是痴心妄想！”

“是不是痴心妄想，”姬发淡淡一笑，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王子启殿下，您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他不再多言，后退一步，重新恢复了那副恭谨的姿态，仿佛刚才那个说出惊世骇俗之言的人不是他一般。

“殿下若无事，臣便告退了。”他躬身一礼，不等微子启回应，便径直转身，从容离去。

微子启僵立在原地，望着姬发消失在宫道尽头的背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四肢百骸一片冰凉。

他终于明白了。

他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的政敌，也不是一个单纯的野心家。

而是一个……怪物。

一个以摧毁他人意志、享受绝对掌控为乐的怪物！

而他的弟弟，正是这个怪物选中的……猎物。

微子启紧紧攥住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绝不允许！

绝不允许任何人，如此伤害他的弟弟！

无论这个姬发，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