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的寒意几乎凝滞。
烛莳闲背抵着冰冷的书架,表情严肃,却无可否认的轻笑着。他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前方那片光影扭曲的错乱空间,又向上瞥了下那被无形恶意封死的洞口。
死寂包裹着他,只有自己略显深长的呼吸声在空旷中格外清晰。
[不是全无收获。]
这地方的所有诡异——深不见底的黑暗、空间的错乱复制、上下夹击的压迫感
——都精准地卡在一个点上:刚好能让人从最初的直觉欺骗中惊醒过来。
对于这种能扭曲感知的存在来说,让猎物“醒过来”本身,就是一种刻意的异常。
[为了什么?]
烛莳闲盯着那片重复叠加的书架虚影,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木架上轻轻叩了一下。
制造这种异常,目的无非两种:要么不想直接杀人,要么……杀人不是主要目的。
而它费心布置的惊吓,把人逼到绝境又留一丝清醒的余地,图什么?就为了看人吓破胆的样子?
这个念头冒出来,烛莳闲喉咙里滚出一声极轻的、近乎气音的笑。
他好久没碰到这么……有“想法”的东西了。
他对着那片沉寂的黑暗,声音不高,带着点探究的意味,更像自言自语“行啊,陪你耗。”
如果真有东西爱看“表演”,那最受不了的,大概就是冷场。
虽然只是猜测,但目前看来,除了被困,字面上确实没有立刻降临的危险。
赌注只是时间。
站着不动,等它自己无聊。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后背更放松地靠实书架,甚至微微曲起一条腿,就那么半倚半坐地定在原地。
眼皮半垂着,视线虚虚地落在前方那片不断扭曲、复制的空间边缘,像是在发呆。
时间在绝对的寂静中粘稠地流淌。
冰冷从石板地和背后的木头里丝丝缕缕地渗进来。
头顶那股无形的注视感依然沉甸甸地悬着,带着非人的冰冷。
烛莳闲像是感觉不到,呼吸平稳,只有偶尔眨动的眼睫显示他还醒着。
大约十分钟,或者更久一点。
就在那股寒意快要浸透骨头缝的时候——
“嘿,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