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高兴,时常训斥,东宫上下最近人心惶惶,低着脑袋小心办事,来往不敢言谈。
谢景初对此一概不知,躺在床上,头脑混乱。
他梦见大婚,新郎竟是他自己。
这天大雨倾盆,他的鞋袜与衣摆都湿漉漉又脏兮兮,难受得要命。
进入婚房,谢景初一眼看见沈药端坐在喜床上。
乌发尽数梳到头顶盘作发髻,戴上了奢华精致的凤冠。
一身嫁衣火红,绣着白鸟云霞,烛灯之下,流光溢彩。
这嫁衣是她自己的手艺。
将军府的小女儿会骑马射箭,也会书画女红。
此刻,她双颊绯红,垂首浅笑,两侧的梨涡盛满了甜意。
谢景初看着她许久挪不开眼,完全忘却了那场烦人的雨,只听见自己心口越来越快的跃动声。
猛地惊醒,谢景初眼前昏黑,只看见头顶石青色的纱帐。
他浑身上下汗水黏腻,缓了好久的神。
“太子殿下醒了?”
贴身侍从从外边进来。
谢景初开口,嗓音有些沙哑,问:“什么时辰了?”
“戌时末了,殿下。皇后娘娘也快从靖王府回宫来了。”
靖王府。
谢景初突然撑起身,“今天是什么日子?”
“六月初三,是靖王迎娶将军府女儿的日子。”
谢景初愣了一愣,眼前又浮现出沈药身着喜袍莞尔而笑的模样,心口好似被什么东西剜了下,泛起密密麻麻的酸痛。
“皇后娘娘到。”
门外传来通禀。
不多时,皇后在嬷嬷搀扶下款步而来。
见着谢景初,她不由得面露欣喜,“景初,你好些了?”
谢景初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侍从燃起了近前的蜡烛,皇后瞧着谢景初脸色不大好,也不知是否还在病中的缘故。
她在床沿坐下,缓声开口,“今日靖王与沈家丫头的大婚办完,本宫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今后本宫一心要盯着的,便是你的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