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我才是他唯一的亲人!”
“不管是谁,都别想带走他!”
“黎阑琛!”顾月听到黎阑琛的话再也忍不住怒吼,“你是不是要把他害死才甘心!”
“顾阳不会死!我说过,任何人都别想带他走!”说完黎阑琛转身往顾阳病房方向走去。
“你这个疯子!”顾月想跟上去却被走廊里突然窜出的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壮汉拦住去路。
顾月瞧着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却又被这几个壮汉拦在原地,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冲着黎阑琛背影喊道,“黎阑琛,小阳因为你受了多少伤,你自己数得请吗?”
动静太大,吵到了其他病房的人。一间门被打开,门里的人出来正巧撞上黎阑琛,来人愣了一下,又看见黎阑琛的身后,迟疑叫了声,“阿姐?”
众人回过神来,见是高漾。
高漾看着走廊一群人,他在病房里听见外面的争吵声着实过大了些,想出来看看怎么回事,结果没想到是顾月他们。
“阿姐?你们怎么在这里。”
高漾看着顾月满脸的泪水,黎阑琛凌乱的头发、弄皱的西服,还有林离身上染了大半血的衣服,迟疑道,“是谁受了伤?”
顾月看见高漾,深呼吸了几下调整声音,“小阳刚做完手术。”
“小阳?!”
怎么会?高漾不解,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高漾看着黎阑琛,上前一步,顺势将身后的病房门关好,语气不善地质问,“到底怎么回事?”
顾月现下心力交瘁,没再多说什么。林离看出顾月的不适,开了顾阳隔壁的房间让她先去休息。
黎阑琛看了眼高漾,慢慢转身走回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坐下,一瞬间仿佛被卸了力,垂头从裤兜里拿了根烟点燃。
“今天……”黎阑琛靠在椅背上,指间夹着一根正燃烧的烟,烟灰颤颤巍巍地悬着,烟雾从口中缓缓吐出,散在空气里,像是无力的叹息。
黎阑琛抬头看了眼头顶,只觉得这医院的天花板白得真叫人心里发空。短短一天发生的事,让他的脑子里一片混沌,像是被什么压住了,喘不过气来。
“是我向他求婚的日子。”
高漾听见黎阑琛求婚的消息十分震惊,原来顾阳已经和黎阑琛发展到这一步了吗?
收回视线,黎阑琛从医院的玻璃中看到了自己此时此刻狼狈的模样,精心打理的头发已经乱得不成样子,喉结处的领带也在焦躁等待手术结果的过程被扯歪。
黎阑琛坐在椅子上将今天发生的事慢慢讲给高漾,还没等他说完,方才高漾走出的病房里又走出一个人来左顾右盼。
那人看到高漾便一路小跑过来,“原来你在这儿,你手帕落下了,我妈让我来给你。”
黎阑琛看着那人愈发眼熟,想起上次在林念百日宴上见过他,当时就觉得这人眼熟,便向高漾出声询问,“这位是?”
那人才反应过来旁边有人,见是黎阑琛,脸色都白了几分,下意识往高漾身旁靠了靠。
这一切都被黎阑琛看在眼里。
高漾注意到严子硝的动作,安慰道,“没事,你先回去照顾好阿姨。”
严子硝点头飞快地跑回病房。
高漾看他关好门,再对黎阑琛解释,“公司的员工,他母亲住院了,我代表公司来慰问。”
黎阑琛挑眉点点头没说什么,垂眼看见高漾拿着的手帕,“你倒是随身带着手帕。”
高漾抬眼看了下黎阑琛,没想到他会说起这个,脸色有些变化,却只是默默将手帕揣回兜里。
“我先去看看小阳。”
“等他好了再来吧”,黎阑琛看着高漾,“让他好好休息。”
高漾转过头对上黎阑琛的目光,谁都没说话。默了,高漾扯扯嘴角,“好。”
黎阑琛一个人坐在那儿,抽完了最后一口烟。烟蒂在指尖掐灭,他站起身,觉得直接回病房似乎不太合适,便转身去了医院的顶楼。
夜风像刀子一样刮过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周围已经出现好几个烟头,黎阑琛站在那儿,任由冷风灌进衣领,像是要把心底那点残存的温度也一并带走。他需要这冷风,也需要尼古丁来让自己保持清醒,哪怕清醒得让人发疼。
重重吐出一口烟圈,黎阑琛垂下手,看着远处的灯火一动不动,指尖传来灼烧的痛感,烟蒂已经烫到了皮肤,黎阑琛却恍若未觉,直到那点疼痛变得尖锐,才机械地松开手,带着满身的冷意回到顾阳的病房。
门口除了保镖,还有林离,显然是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