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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体（第2页）

小时候，顾月是家里最大的孩子，主动承担了很多，从来不会喊累，更不会对顾阳说一句“你来帮我”。

高漾起初看他不顺眼，可能是嫌他做事慢或者笨手笨脚的，可后来不知怎么，态度突然变了，饭桌上给他夹肉，重活抢着干，连顾阳自己想洗件衣服，高漾都会一把夺过去说：“放着，我来。”

阿婆更不用讲，见他年纪最小，从不让他碰脏活累活，连劈柴烧火这种小事都怕他伤着。

顾阳有时候站在院子里，看见他们忙忙碌碌，自己却插不上手，心里空落落的。其实顾阳一直觉得这个家很好，可他在这个家里，却像个摆设，有他没他，似乎没什么区别。

许久没有得到顾阳的回答，黎阑琛松开安全带，轻声提醒，“到了。”

顾阳仿佛这个时候才从刚刚回忆的情境中抽离出来，下意识道歉，“抱歉，黎总。”

黎阑琛不懂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只是打趣道，“这么想坐我的车，以后机会多的是。”

顾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等顾阳从车里走出来，黎阑琛领着他进去。

这是一家私人手工定制西装店。店内是典型的英式装潢，深褐色的胡桃木护墙板一直延伸到天花板，墙上挂着几幅泛黄的赛马场老照片。角落里摆着一台老式留声机，正放着爵士乐。

听见门口的风铃声响，店主从里间走出来，见到黎阑琛时眼睛一亮，这位老裁缝操着一口带着伦敦腔的中文问候道，“黎先生，真高兴又见到你。”

黎阑琛点头回应，“今天我带朋友来，时间比较仓促，周五就得穿。”

“那确实很着急了。”老裁缝听完要求，为难地推了推老花镜，“现做需要精确尺寸，但我今早摔伤了右手，真是抱歉。”

“没事，我来吧，只是做成衣的话，你的手？”

“黎先生放心，我招了一个学徒，在我手下学了好几年，手艺进步得很快，我指导着他做，相信会让您满意。”

黎阑琛点头，接过老裁缝手中的皮尺，冰凉的金属头在指间转了个圈。顾阳站在试衣镜前，身体有些僵硬。黎阑琛绕到他身后，见顾阳没动，出声提醒道，“把外衣脱掉。”

顾阳从小怕冷，哪怕现在才刚入冬，他也早已穿上了厚重的大衣，好在店内暖气开得足，顾阳听从黎阑琛的话将脱掉的大衣放在一旁，结果内里还套了件毛衣，这样根本无法量体。

“毛衣也脱掉。”黎阑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低沉而平稳，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啊！”

顾阳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了毛衣下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黎阑琛的目光，像是有实质般一寸寸扫过他的后背，让他不自觉地泛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脱掉大衣已经让他觉得足够暴露，现在连这件毛衣都要……他盯着镜中自己泛红的耳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下意识咬住了下唇，齿尖陷进柔软的唇肉里，留下一道浅浅的印痕。

“快点，量完带你去吃饭。”

顾阳从镜子里看见身后的男人向前迈了半步，修长的手指已经微微抬起，吓得顾阳几乎是惊慌且利落地脱下衣服。毛衣被掀起时，打底衬衫的衣角也被顺势带了上去，骤然接触到冷空气，让顾阳腰腹的肌肉本能地收缩。

黎阑琛的视线瞬间被顾阳刚才裸露的腰线吸引。那一截瓷白肌肤，因为接触到凉意而一起一伏，就像把钩子，勾住了黎阑琛的神经。

他想，若是掐上去，指缝里溢出的皮肉想必温润滑腻得像上好的羊脂玉。顾阳慌乱时总会无意识地咬住下唇，然后留下一排印记，若是压在身下，不知道那截腰肢会不会也这样紧张地绷出漂亮的弧线，随着他的动作一张一缩。

顾阳注意到黎阑琛盯着他看了太久，忍不出出声提醒，“黎总？”

黎阑琛回过神来，让顾阳站稳。皮尺贴着衬衫慢慢环过他的脖颈，“放轻松”。黎阑琛的呼吸扫过顾阳耳后，皮尺沿着脊柱缓缓下滑。顾阳的后背绷得笔直，衬衫下隐约可见肩胛骨的轮廓。

量胸围时黎阑琛的手臂从背后环过来，皮尺在胸前交叉。顾阳在镜子里能看到黎阑琛修长的手指擦过自己的锁骨。

“吸气。”黎阑琛指挥着，顾阳的胸腔被迫扩张，皮尺突然收紧，纯棉衬衫被揉出几道暧昧的褶皱。

“胸围，96。”黎阑琛喉结在镜中滚动了一下。

皮尺环住腰际，突然收紧了一分，顾阳被这股力道带得往后踉跄了小半步。后背几乎贴上黎阑琛的胸膛时，他感觉到一只手掌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腰窝。那触感转瞬即逝，快得像是错觉。

“腰围，61。5”。

黎阑琛的报数声比刚才低了半个调。顾阳分明感觉到皮尺抽离时，那人的小指勾住了他后腰的衬衫下摆，布料被轻轻拉扯的触感让那片皮肤突然变得异常敏感。

转到背后量臀围时，黎阑琛的动作慢得近乎刻意。皮尺在尾椎骨的位置微微下陷，顾阳从镜中看到黎阑琛绷紧的下颌线，和随着呼吸缓缓滑动的喉结。那人的指尖在皮尺的掩护下，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的尾椎凹陷。

“臀围，88”。黎阑琛的声音有些哑。皮尺在挺翘的弧度上多停留了两秒才松开。

当黎阑琛报出顾阳的三围时，顾阳后背突然窜上一股异样的燥热，仿佛那些精准的数字化作实质性的目光，将他里里外外丈量了个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