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极快,转眼已至盛夏。雨花阁楼前高耸入云的青竹,正好阻挡着烤人的日头,细风每每吹来,竟有些凉丝丝的。江晚卿除了去给梅氏和沈老夫人请安外,只躲在小楼里,几乎闭门不出。红绡端来一盘冰糕,“姑娘少用些,解解暑气,小日子也快来了,万不可贪嘴。”桑若笑道,“你可是比麻婆婆还唠叨了些。”麻婆婆是梅氏为江晚卿寻来的厨娘,祖籍江陵,江南菜尤为拿手。江晚卿将糕点放到唇边咬了一口,漾起笑意,“这冰糕甚是软糯爽口,若还有送去给姨母外祖父和沈老夫人一些。”红绡道,“我看厨房有不少和好的糯米面,我去帮麻婆婆一起再做些就是。”“也是闲着,就都去吧。”正午过后,一盘盘的凉糕送进了沈家各房。江晚卿亲去一趟梅府,顺道给萧祁送去一些,毕竟欠他的可不止是人情。马车里放了冰,车厢虽小却并不闷热。到了晋王府,桑若提着食盒等门房通报。陈泰出来留心到侯府的马车,不是下人惯用的,问道,“车上的可是江姑娘?”桑若应是。陈泰走过去,笑道,“江姑娘亲来送凉糕,若连喝杯茶都不喝,殿下定要怪罪我待客不周。”江晚卿想了想,天色还早,小坐会儿也耽误不了多久,便跟着陈泰进了王府。“江姑娘请进。”江晚卿进门才发现这是王府的外书房。正打量着屋里的摆设,眼尾扫到萧祁端坐在紫檀木书案后,她抬眸看去,正好对上一双沉峻的凤眸。江晚卿微微一愣,道了句,“殿下。”“送回去的东西有缺失的?”萧祁含笑问道。缺失?她皆一一核对过,若有的话早就来了。“我来给殿下送凉糕。”“莫不是你在路上吃了?”萧祁的视线落在江晚卿空空的手上。江晚卿懊恼着,出门将食盒从桑若手上接过。“原来真的是送吃食来的。”萧祁的笑声带着纵容少了平时的揶揄。忍着不用手去摸发烫的两颊,江晚卿把凉糕摆在了书案上。萧祁垂眸看去,几块桃花形状的糕点,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江晚卿白嫩的小手,“你做的?”见到江晚卿点头,萧祁的心被一股暖意填满,捻了一块凉糕放入口中,细密绵软裹着沁凉滑入唇齿。直到最后一抹凉意划过喉间,萧祁毫不吝啬地夸赞,“味道极好,甚是解暑。”萧祁难得正经了一回,这些虽抵不得救命之恩,至少算是她的一点心意,江晚卿问道,“殿下的伤可好些了?”萧祁见她神色轻松,不在拘束紧张,认真地回道,“结了痂,还是偶感刺痛。”江晚卿点点头,眉眼间染上忧色,“虽然好了大半,也不可掉以轻心,再精细地养些日子吧。”“好。”离开晋王府,江晚卿还有些不适应萧祁的端正温润,与他相处也更舒心一些。念头转瞬即逝,去了梅府,再回来天色也暗了下来。回了雨花阁,才知宋序来寻过她。江晚卿已见怪不怪,日的不是送东西就是邀她出门。东西无论是何物,皆照单全收。以天热为由,推了出门的邀约。江晚卿一直奇怪,这都近六月了,父亲的升迁迟迟没有消息。难道是被侯爷和外祖父打压了。江陵渡口。江怀凛站在岸边望着逐渐远去的大船,心中懊悔不已。不该听信妹妹一家的蛊惑,逼迫女儿成婚,还把她锁在院子里。家书往京都送了无数封,一封信都没回不说,定北侯和梅老也把赔礼都扔出了府外。这丫头是执意要和家里断亲了。此次宋家迁去京都,都是因宋序抱了宁王的大腿,入官场才两月竟连升两级,这孩子他没看错,是个有能耐的。江怀凛急急地回了府,稍作思虑提笔又写了封信。这日宋序下值。“哟,这不是咱表哥么。”苏瑾的话里带着嘲讽,能为了做个屁大的官,把未婚妻都卖了的人,能是个什么人。“见过小侯爷。”宋序心中生怒,见了礼就朝着宫门抬步。“这官服,六品了?升得真是快。”苏瑾摇头晃脑地走了。宋序回头望着他,拳头攥得咯咯响,终有一日,我会让你们所有人对我行礼!回到家才沉下了脸,没想到孟启来了。“孟兄,今日我做东,是在府里用还是去广云楼?”宋序立即换上一贯温润和煦的脸。“我跟你说些知心的,宁王殿下已知晓了,你少去定北侯府招惹那位江姑娘”孟启实难想通,明明要了功名利禄,还想着抱得美人归,这不是拿命去赌。宋序忙作揖,“真不是我去主动招惹,毕竟我俩还是表兄妹,她放不下我,我不忍伤她才去应了她的约。”“多谢孟兄提点,我日后尽量多与表妹保持距离。”孟启走后,宋序冷着眼望向定北侯府。“去请知夏姑娘来一趟。”福生听了,脑子一紧,知夏不是侯府念姑娘的丫鬟?那日宋序在街上与侯府的念姑娘遇见,不知两人聊了什么。这都是第二回了,再顾不得其他,福生劝道,“公子不可再与念姑娘私下来往,若让表姑娘知晓”“我是主子你是主子!”宋序发了怒,福生不敢再言语,揣了银子直奔定北侯府后门。沈念得知宋序来寻知夏,当即点了头,“去吧。”不过是要她给江晚卿牵线,顺手的事,又能得不少银子,何乐不为。知夏回来,手里多了一个檀木锦盒。“姑娘,这是宋公子给的谢礼。”里面放着一整套宝石头面,如血珀一般的红色,在金丝缠枝间闪着灼灼的光。“这宝石的品相,绝对是上品。”知夏感叹着。沈念却蹙起眉头,她从未戴过如此贵重的首饰。宋家竟如此富有?:()重生弑夫后,我成了新帝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