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府内。梅氏抱着江晚卿痛哭。“都怪姨母,那老太婆死就死了,不该让你回那虎狼窝。”梅老怒气横生,“这事哪能怪你,是那些人烂了肚肺了!当年我就不该让嫣儿嫁他。”江晚卿忙问道,“母亲是如何与父亲相识的?”梅老擦了下浑浊的泪,“就说与那你们几个小辈知晓。”梅氏摆摆手,丫鬟皆退了出去。“当年,你母亲十六岁,那晚,进宫赴宴”梅府的马车驶过金水桥。梅绮蔓拉着梅雪嫣的手臂撒娇,“好姐姐,就让我去见一眼,我看完就回。”另一位花柔玉娇的姑娘皱起弯月般的眉头,“不行,你一未出阁的姑娘跑去看一未婚的男子想什么样子。”“姐姐都说是未婚了,看一眼怎么了,少年将军,怒马鲜衣,何其威风。”梅雪嫣白皙的指尖在她的额头上一点。“我看你是话本子看多了,战场上的将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你就不怕。”“不怕不怕。”下了马车发现,已到了不少人。“雪嫣。”一位姑娘提着裙摆跑了过来。“阿苒。”梅雪嫣忙迎了上去。走近了才发现。两人穿着一模一样的淡紫色衣裙,只是裙上的绣花略有不同。“你我的眼光真是”话未说完,两人笑了起来。拜见过皇后,晚宴还早,贵女们便四下闲逛起来。“姐姐,我去那边了。”梅雪嫣一转头,只来得及见到了梅绮蔓的裙角。“这孩子,让人不省心。”离苒笑道,“你这语气,活脱脱像个老婆婆。”“你又不是不知,家母久病缠身,父亲早出晚归,根本无暇顾及她。”梅雪嫣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愁色。“去前头看看吧,我可不能让美人伤心。”“你就浑说。”嬉笑间穿过长廊,来到曲池边。一潭静水,旁边高壮的古柏遮天蔽日,似一“小亭”一般。“去树下坐会,这处还算雅静。”梅雪嫣被拉扯着来到水边,忐忑地望了眼对面的藏书阁。“阿苒,在此处怕是有些不妥,万一那藏书阁里有官员在内,毕竟男女大防”离苒不以为意地说道,“隔着曲池,就算是有人,夜色昏暗,也绝看不清你我的脸。”梅雪嫣不安地看向那直通文曲阁正门的白石桥。“阿苒。”“小坐片刻便走,可好?”离苒持着团扇,轻轻摆动。微风徐徐,夜晚的暑气顷刻间消失不见。“雪嫣快过来,这里的锦鲤通体金黄,有数十条呢。”梅雪嫣摇摇头,提起裙摆小心地走到水边。那锦鲤在月光下,竟似藏书阁上头的琉璃瓦一般,泛着稀碎的流光。梅雪嫣惊叹道,“那鳞片竟似金箔灼灼,耀眼的很。”“姑娘不知此处有金锦鲤吗?”一道沉凉的声音响起,惊了赏鱼的两人。梅雪嫣转身去看,瞬得脚下一滑,两手本能地胡乱抓着。接连‘扑通’两声,梅雪嫣和离苒已掉进了曲池。岸上的男子想也未想就跳了进去。紧接着,又一名男子踌躇着,也入了水。待上了岸,梅雪嫣和离苒才看清,那说话的男子竟是秦王。秦王便是后来的嘉合帝。来不及见礼,夏日衣衫实在是薄,沾了水更似未着寸缕一般。“请殿下与那位公子速速离开。”离苒再贪玩也明白此时若被人撞见,四人定要成婚了。“不,本王既碰了你,就该全了礼数,你是离将军家的吧,明日本王便去府上提亲。”“不,不必,谢晋王殿下救命之恩。”梅雪嫣和离苒躲在古柏后,偷偷瞄了眼救她的男子。那人竟比探花郎还要清隽。“在下江怀凛,家世虽不显,愿娶姑娘为妻,若姑娘不愿,今日之事我定绝口不提。”梅雪嫣听他话中情真意切,当即对他生了好感。“救我性命已是大恩,哪还能让公子赔上终身。”连拒绝人的语气都如此温婉,江怀凛心下微动。秦王道,“你二人暂且躲在此处,我去寻了宫女过来,若有人问起,就说岸边水不深你们自己爬上来的。”“多谢秦王殿下体谅。”那晚,梅雪嫣和离苒重新打扮好入殿时,宴会已然开始。趁着无人注意,两人悄悄地坐下。秦王一脸淡然,并不看两人。江怀凛看清梅雪嫣的脸后,惊艳地忘记举杯,还是同僚小声提醒,他才脸色微红地移开视线。回去江怀凛便四处打听,得知梅雪嫣竟是梅太傅家的二姑娘,当即动了心。梅太傅通今博古,学富五车。负责教导皇子公主和各高门子弟的学业。门下的桃李个个是高枝。若成了自己的岳丈,青云之路怕是直达内阁也未可说。再之后,江怀凛花了大价钱雇人专门盯着梅家大门,梅雪嫣所到之处必有他在。而离苒,亦被秦王一见钟情,没多久就上门提了亲。离大将军考虑再三,觉得秦王此人值得托付,便允了亲事。而后夺嫡之路,离家倾阖族之力,将秦王推上帝位。秦王也不负离家,册立离苒为皇后。江晚卿静静地听着,以他那老父亲的心思,能不顾性命去救人,定是觉得她母亲非富即贵。有钱能使鬼推磨就是如此了。“你父亲来求亲,我是不同意的,他家在京都并无根基,且马上要外放去江南。”梅老叹息着,“你母亲才将那日落水之事和盘托出,我才点了头。”定北侯道,“那姓江的,为能攀附权贵怕是早有预谋!”沈彻和梅显暗暗对视,都觉言之有理。梅望景眼中含泪,“当年也怪我,日日与他在朝中相见,竟还识人不清,这才误了二妹妹终身。”江晚卿劝道,“哪能怪舅父,就算是如今见了,也是知面不知心的。”梅老点头,“晚儿日后再寻夫婿,定要放在我眼皮子底下看着,我若死了,彻儿和显儿替我看顾着。”“祖父放心。”“外祖父放心。”“晚儿,日后就弃了‘江’姓,那父亲不认也罢。”:()重生弑夫后,我成了新帝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