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进门,只闻到不算小的客房里弥漫着一股子刺鼻的味道,再看靠近床榻旁的青砖上还有着一摊子的黑血。
而本立在床榻旁的医师见到他们进门躬身相迎随后道:“公子,这位公子是中了毒不假,但不是因吃食中的毒,而是另外的毒。我已经施针逼出了毒素,再过两刻,人便会醒了。”
郁明:“好,辛苦了,你先下去吧。”
医师出门后,郁明看着床榻上尚未苏醒的岑成眸光深沉,而忠平弯腰擦去地上的那摊血后又立到他主子身侧。
“先生,要不让医师也给你把把脉吧。”
发觉真是老赵在岑成的药中动了手脚后,忠平的心就一直慌乱着,若老赵真敢对他主子的药做手脚,那他定然不会放过他。
忠平面色愤愤,郁明却很平静。
“你去外头候着吧。”
昏黄灯烛下,郁明端坐着。他面上平静,实则他骨子里的刺痛在不停翻涌着,断了两餐药,骨子里的刺痛愈加强烈。
忍着刺痛,郁明的视线落在床榻上。
灯烛晃了又晃,床榻上的人终于睁了眼,睁眼之初他还有片刻晃神
,但很快他就腾一下坐起。坐起后他匆忙环视,待他看到坐在不远处的郁明,他先是松了一口气,后又皱了眉。
“少将军,你没事吧。”
郁明:“我为何会有事?”
岑成:“少将军,您的夫人,她绝不是什么药铺东家,她身手不仅利落,她还知道您的真实身份……”
……
深秋时节,早晚间都凉的很,冯十一踏出房门迎上裹挟着凉意的秋风时,忍不住缩瑟了下。
缩了缩脖子,冯十一走到隔壁门外推开了门。屋子里,她夫君已经起身了,正坐在书案前不知埋头写着什么,见她进门他收起笔站起了身。
“娘子醒了?”
冯十一点头:“夫君我们何时出发去天平山啊?”
郁明:“娘子衣物都备好了吗?若备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备衣物很快,不过随手塞几件衣物的事。冯十一转身回屋随手理了几件衣裳,整理时她瞥了一眼衣柜。
这一趟来苏州谁都未曾想到会滞留这么久,他们都没带稍厚些的衣物。
拎着小小的包裹出门,包裹很快便被忠平接走装上了车。
简单用过早膳,韩伯来报,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冯十一刚要点头说那走吧,她的手便被人牵住,她顺着看去,只见她夫君对着她笑的温和。
“娘子,岑成还病着,留他一人我也不放心。我身侧还有舅舅带来的医师,要不就此行我们就带上医师,把老赵留下看顾岑成吧。”
冯十一早就把那个医师忘在脑后了,如今她夫君这么一说,她猛然记起,随即一惊。
好险,她本只想着让老赵把药包留下,让人按时熬了给岑成喝,可她却忘了那医师的存在。他们一走,若那医师去看了岑成,那不就露馅了吗?
把老赵留下是最好的选择,可是……
“老赵不是还得给夫君针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