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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钱（第2页）

十枚铜钱“叮当”落下，滚落在脚边。由于基础剑法早已满级，那10点经验值按照系统提示，转化为了微不足道的气血提升，如同涓涓细流汇入已然壮大了些许的溪流。

秦昭缓缓收势，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略促，但眼神清亮。她弯腰捡起铜钱，感受着身体虽然疲惫却畅快的感觉。

翌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秦昭便已起身。她换上了一身虽然旧却浆洗得干净的衣衫，将头发利落地束在脑后。那柄锈剑依旧挂在腰间。

刚推开临时钉住的木板门，就看见张叔和另外两个村里常去镇上的汉子已经等在外面了，旁边停着一辆驴车，车上放着几个盖着麻布的大筐，隐隐透出血腥气和肉味。

“昭丫头，准备好了没？咱们得早点出发，赶集的时候能卖个好价钱！”张叔精神头十足，显然还沉浸在昨日的兴奋和后怕中。

“准备好了，张叔，李大哥，王大哥，麻烦你们了。”秦昭点头致意。

“嗨，麻烦啥！顺路的事！”姓李的汉子爽快地道，看着秦昭的眼神里带着佩服。

“就是，昭丫头你可给咱们村涨脸了！”王姓汉子也笑着附和。

几人坐上驴车，车轴辘发出“吱呀呀”的声响，慢悠悠地驶离了李家村。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田间小径湿漉漉的，路旁的草叶上挂着晶莹的露珠。

一路上，张叔和两位汉子聊着镇上的见闻和庄稼的长势，秦昭大多安静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她看着沿途逐渐变得陌生的景色，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离开李家村的范围。

约莫一个多时辰后，前方渐渐变得热闹起来。道路拓宽，行人车马也多了起来，远远能望见一片黑压压的屋舍和一道不高的土坯围墙——黑山镇到了。

镇子比秦昭想象的要大一些，也更嘈杂。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酒旗招展，各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车马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市井的烟火气。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味道：食物的香气、牲畜的气味、药材的苦味、还有某种说不清的陈腐气息。

张叔显然是熟客，赶着驴车轻车熟路地穿过人流，来到了镇西边一片相对开阔的空地，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来自附近村庄的农人和小贩，摆着各种山货、蔬菜、禽畜，形成了一个热闹的集市。

“就这儿了！”张叔勒住驴子，利落地跳下车，“老王，你去寻寻王屠户，看他今日收价如何。老李，咱们先把肉卸下来摆开。”

野猪肉、厚厚的猪皮、还有那对令人瞩目的獠牙被一一搬下车，立刻吸引了周围不少目光。尤其是那对獠牙和硕大的猪头，无声地诉说着猎物的凶猛。

“呦！张老哥，这是……野猪？好家伙！个头不小啊！”旁边一个卖山笋的汉子凑过来惊叹道。

“那是！差点要了老命嘞！”张叔立刻来了精神，又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昨日的惊险，自然重点突出了秦昭那“天神下凡”般的一剑。

秦昭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默默地将带来的干净麻布铺开，将肉块摆放得整齐些。她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好奇、打量、甚至有些怀疑的目光。

很快，王大哥带着一个围着油腻皮裙、身材壮硕的汉子回来了，正是镇上的王屠户。

王屠户先是检查了一下猪肉的成色，又掂量了一下猪皮，最后目光在那对獠牙上停留良久，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肉不错，是壮年野猪，没太多肥膘。皮子也厚实。这对獠牙……品相完好。”王屠户搓着手，报了个价，“连肉带皮，加上这对牙，一口价，十二两银子。”

张叔一听，立刻瞪起眼：“老王，你这就不厚道了！这肉这皮子，光零卖也不止这个数！更别说这对牙了！你看看这长度这光泽，镇上的老爷们最喜欢拿去做装饰！十五两！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两人立刻开始了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李大哥也不时在一旁帮腔。

秦昭安静地站在一旁，没有插嘴。她对这些物价并不熟悉，相信张叔他们会争取一个公道的价格。她的目光则不着痕迹地扫过周围的摊位，尤其是那几个卖草药的，下意识地运用起新得的【草药辨识（初级）】知识。

“那株三七年份不足……那堆黄芪炮制火候过了……嗯？那摊子角落里的那捆干草里，好像混了几根品相不错的凝血藤？”她心里默默判断着，仿佛一个习惯了考场的学生在下意识地答题。

最终，野猪货以十三两半银子的价格成交。王屠户虽然嘴上说着亏本，但眼里的笑意藏不住，显然还是有的赚。张叔得意地冲秦昭眨眨眼，接过一个沉甸甸的小钱袋。

“昭丫头，拿着！”张叔将钱袋递给秦昭，“十三两半，你点点。老王这人虽然抠门，但银子成色还是足的。”

秦昭接过钱袋，入手沉甸甸的，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涌上心头。她郑重地向张叔三人道谢：“多谢张叔，多谢李大哥、王大哥。”

“客气啥！”三人连连摆手。

揣着巨款，秦昭并没有立刻离开。她想了想，对张叔说：“张叔，你们先忙，我想在镇上稍微转转，买点东西。”

“成！你去吧，小心钱财。我们就在这卖带过来的山货，末时左右在镇口集合回去。”张叔叮嘱道。

“好。”秦昭点点头，将钱袋小心地贴身收好，深吸一口气，融入了黑山镇熙攘的人流之中。她的目标很明确：第一，还债；第二，买点粮食和必需品；第三，或许可以看看有没有便宜的药草种子或幼苗。

秦昭下意识地按了按怀里那沉甸甸的钱袋，十三两半银子，外加她这些日子做任务攒下的几十文铜钱，这是她全部的家当，也是她立足的底气。她谨慎地避开人流，目光扫过两旁店铺，寻找着目标。

首先，是那笔如同跗骨之蛆的高利贷。威虎帮的名声在镇上似乎并不难打听，稍微留意一下路人的闲谈和那些商铺老板讳莫如深的表情，就能大致猜到他们的活动范围。她循着一些隐晦的指引，拐进了一条相对偏僻、地面也更脏污些的巷子。

巷子深处，有一间门脸看起来寻常无奇的杂货铺，但门口倚着的两个眼神游移、打量来往行人的汉子，却透着一股不同于寻常伙计的痞气。这里大概就是威虎帮的一个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