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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香里的约定与暗礁（第1页）

第二天一早，天放了晴，阳光透过破庙的窗棂，洒在满地的干草上。林野醒得最早，一睁眼就想起了昨晚的苏晓——想起她沾着水珠的睫毛，还有递姜汤时纤细的手指。

“发什么呆呢？”赵虎拍了他一下，“今天得早点去码头，听说有艘大船来卸布匹，工钱比粮食高。”

林野赶紧起身，跟着兄弟们往码头走。路过馒头铺时，他忍不住往里面看了一眼，正好看见苏晓在揉面，阳光落在她身上，连额角的碎发都透着光。苏晓也看见了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个浅淡的笑，像清晨的露水，清清爽爽的。

林野的脸一下子就热了，赶紧转过头，跟着赵虎往前走，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

到了码头，果然有艘大船停在岸边，管事正喊人卸布匹。赵虎赶紧带着三人上前，管事看他们年轻力壮，又想起上次他们扛粮食很利索，就点头应了：“一袋布给八个铜板，卸完就结钱。”

四人一听，都来了劲。布匹虽然比粮食轻些，可数量多，一直卸到中午，才把所有布匹卸完。管事如约给了三十二个铜板，赵虎刚要分，石墩突然说：“先别分，我去买些草药，昨天苏晓说她爹娘病着，或许用得上。”

林野心里一动，赶紧说：“我跟你一起去。”

赵虎和猴子对视一眼，都笑了：“去吧去吧，我们在这儿等你们。”

林野跟着石墩去了镇上的药铺，石墩熟门熟路地挑了些治咳嗽、退烧的草药，又买了两包红糖，递给林野：“这个给苏晓，女孩子家，喝点红糖好。”

林野接过红糖，脸又热了，小声说了句“谢谢”。

两人回到馒头铺时，苏晓正好在收拾碗筷。看见他们，苏晓赶紧迎出来：“你们怎么来了？”

“给你爹娘带了点草药，”石墩把草药递过去，“都是治咳嗽退烧的，熬水喝就行。”

苏晓接过草药，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谢谢你们……我爹娘病了好久，我都没钱给他们买好药。”

“别客气，”林野赶紧把红糖递过去，声音有点紧张，“这个……你也喝点，对身体好。”

苏晓接过红糖，看着林野，又笑了，这次的笑比早上更真切些：“谢谢你，林野。”

听见她叫自己的名字，林野心里更甜了，刚想说点什么，馒头铺的掌柜从里屋出来，看了看他们，脸色沉了下来：“苏晓，别跟这些街头混混来往，小心被带坏了。”

苏晓赶紧解释：“掌柜的，他们不是混混，他们是好人，还帮我……”

“好了好了，”掌柜不耐烦地打断她，“赶紧干活，别耽误事。”

林野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心里像被泼了盆冷水，凉飕飕的。石墩拉了拉他的胳膊：“我们走吧。”

两人转身离开，林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苏晓正看着他们，眼里满是歉意。

回到码头，赵虎和猴子见他们脸色不对，赶紧问怎么了。石墩把事情说了一遍，赵虎皱了皱眉：“别理那掌柜的，狗眼看人低。咱们靠自己力气吃饭，不比谁差。”

猴子也跟着点头：“就是，以后咱们挣了钱，让他刮目相看。”

林野心里好受了些，可一想起苏晓为难的样子，还是有点不舒服。

下午，四人又在码头扛了些货，收工时，赵虎把今天挣的钱分了，每人十个铜板——他特意多留了些，给林野和石墩买草药、红糖用了。

路过馒头铺时，苏晓偷偷跑出来，递给林野一个布包：“里面是两个白面馒头，你们晚上吃。”说完，又赶紧跑了回去，怕被掌柜看见。

林野接过布包，馒头还是热的，暖得他心里都发烫。他看着馒头铺的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挣钱，不仅要让兄弟们过上好日子，还要帮苏晓，让她爹娘好起来。

可他没注意到，不远处，几个“码头帮”的汉子正盯着他们，为首的正是上次被他们打跑的那个横肉汉子。那汉子冷笑一声，眼里满是恶意：“敢跟我们抢活，还想跟馒头铺的姑娘来往？等着瞧！”

夕阳把四个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们说说笑笑地往破庙走，没人知道，一场麻烦正悄悄等着他们。而林野心里的那个小小的约定——关于苏晓，关于好日子的约定，才刚刚开始，就已经蒙上了一层暗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