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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的约定与暗生的离别愁（第1页）

破庙的炭火快燃尽了，余温裹着血腥味，在冷夜里慢慢散淡。林野帮赵虎包扎额角的伤口，布条绕了三圈才遮住那道渗血的口子；石墩正给猴子揉腿，膝盖上的淤青肿得老高，猴子疼得龇牙，却还嘴硬：“这点伤算啥，明天照样能去码头扛货。”

赵虎靠在墙角，看着窗外的月亮，突然说：“不能再住破庙了，今天能来一次，明天就能来第二次。”他顿了顿，又道，“我打听了，镇东头有间废弃的小院，只要给房东五个铜板，就能住一个月。咱们明天就搬过去。”

林野心里一动，想起苏晓，小声说：“搬过去后，能不能……去看看苏晓爹娘？上次送的草药，不知道有没有用。”

猴子立刻笑了：“想人家了吧？行，明天搬完家，咱们一起去！”

林野脸一红，没反驳，心里却盼着明天快点来。

第二天一早，四人凑了五个铜板，去镇东头找房东租下了小院。小院不大，只有两间土坯房，院里长满了杂草，却有个能做饭的灶台，比破庙强多了。四人分工，赵虎和石墩清理杂草，林野和猴子去河边挑水，忙到中午，才把小院收拾出点样子。

吃过午饭，林野揣着昨天剩下的两个铜板，想去买些水果给苏晓爹娘，却被赵虎叫住：“等等，我跟你一起去。”他怕林野再被馒头铺掌柜刁难，也想帮着说几句话。

两人走到馒头铺时，苏晓正在门口晒面粉。看见他们，她眼睛一亮，赶紧迎上来，声音压得很低：“你们怎么来了？掌柜的今天在里屋算账呢。”

“来看看你爹娘，”林野把水果递过去，“上次的草药，有用吗？”

苏晓点点头，眼里带着笑意：“有用，我爹不怎么咳嗽了，我娘的烧也退了些。谢谢你们，林野。”她顿了顿，又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塞给林野，“这里面是我攒的十个铜板，你们搬新家，肯定要用钱。”

林野赶紧推回去：“不用，我们有钱，你自己留着给爹娘买药。”

两人推让着，里屋突然传来掌柜的声音：“苏晓！在跟谁说话呢？”

苏晓脸色一变，赶紧把布包塞给林野，小声说：“你们快走吧，别让掌柜的看见。”说完，她转身跑回屋里，还不忘回头给林野使了个眼色。

林野攥着布包，铜板硌得手心发烫。他看着馒头铺的门，心里又暖又酸——他想快点变强，快点挣够钱，让苏晓不用再看掌柜的脸色，让她爹娘能好好治病。

赵虎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着急，咱们慢慢来。”

两人回到小院时，猴子和石墩已经做好了晚饭，是糙米饭配咸菜。四人围坐在灶台边吃饭，赵虎突然说：“我听说，下个月有艘商船要去江南，需要雇人搬货，工钱是码头的两倍。咱们要不要去试试？”

猴子眼睛一亮：“两倍？那要是去了，咱们就能攒够钱，开个小铺子了！”

石墩也点头：“我没意见，能多挣钱就行。”

林野心里却犹豫了——去江南要半个月，他舍不得苏晓，也担心走了之后，苏晓会被掌柜欺负。

赵虎看出他的心思，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舍不得苏晓，可咱们现在太弱了，只有多挣钱，才能保护她，保护咱们自己。等咱们从江南回来，就开个小铺子，让苏晓不用再在馒头铺受气。”

林野看着兄弟们，又想起苏晓的笑容，慢慢点了点头：“好，咱们一起去。”

可他没注意到，苏晓此刻正站在小院外的墙角，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她攥着衣角，眼里满是不舍，却没敢进去——她昨天听见掌柜跟人说，要把她卖给邻县的富户当丫鬟，凑钱给掌柜的儿子娶媳妇。她想跟林野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更怕耽误林野去江南挣钱。

夜色慢慢降下来，苏晓悄悄离开，背影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孤单。而小院里的四个少年，还在商量着去江南的事，没人知道，一场离别，正在悄悄靠近。林野摸了摸怀里的布包，想着等从江南回来，就跟苏晓表白，却没料到，这一别，会成了他心里永远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