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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第1页）

九月的粤城阳光依旧热烈，更让人受不了的是不久前下的一场小雨，使室外又闷又热，一会儿就会生出一层黏腻的薄汗。而粤中到了每年的新生开学季，永远是不平静的。

“二排第四个男生，双手手指和手掌贴紧大腿外侧。”

“站军姿就好好站，不要摇摇晃晃！”

“都说了不要动！是想等会解散的时候留下来继续训练吗？”

军训绝对是每个高一新生的噩梦，顶着毒辣的太阳站军姿、踢正步，做的不好就会被教官罚。

程晨紧抿嘴唇，汗顺着脸颊流下，她刚想擦下汗，可树荫下的教官就跟开了自瞄一样，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块。程晨感觉胸口麻麻的，还有点呼吸不上来。不等程晨仔细感受一番，就感到一阵眩晕，什么也看不见了。

“程晨，你怎么了？”说话的是黎鹃，程晨初中朋友，有幸上了同一个高中，还分到了一个班。

“报告教官！这里有人不舒服。”黎鹃被程晨那张惨白的小脸和摇摇欲坠的身形吓了一跳，连忙喊了教官。

程晨：“……”

有谁是舒服的。

“你扶她去医务室看一下。”教官打量了下程晨后对黎鹃说道。

……

“你这一晕来的挺及时，我站军姿都快累死了，刚好休息一下。”黎鹃嘴上说着，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扶着程晨走向医务室。程晨缓了一会好点了，但视线还是模糊的，直到喝了校医给的葡萄糖，又坐了会脸色才变回来。

黎鹃肘了肘程晨，压低声音道：“诶，看那。”

程晨偏头，入眼的是一张清冷的侧颜。

程晨用余光打量着，还是熟人。

她叫莫念，一个程晨无法理解的人。因为听说莫念从小留守，被远房亲戚带大，所以小学就经常被同学欺负，也没有靠山为她出头。但程晨不懂，为什么莫念从来都不还手，也不告老师和家长。也许就是因为她的隐忍，让欺凌者越来越过分。

明明莫念成绩都是数一数二的，顶着一张权威的脸，却没有过什么朋友。追她的人有很多，女同学们总是说今天莫念和那个谁在一起了，明天又说和那个谁搞暧昧。可程晨每次碰巧遇到莫念，她的身边都没一个人。

莫念突然微微把头扭到程晨那边，程晨立马收回了视线，当她再往那边看时，莫念已经起身离开了。

黎鹃又肘了肘程晨，“唉，我家离她家挺近的，暑假时附近老人有一次聚一起闲聊，你猜我听了什么？”

程晨：“……不知道。”

“朱丽丽那时候不是说她是杂种吗？没爸爸，妈妈也不要她了，这好像是真的。我听说她爸爸当时是一个外省来粤城打工的小混混，长的帅气，所以莫念她妈喜欢上他了，然后在一起了。”

“结果不久后她妈怀了，她爸不想负责，就跑回老家了。她妈还是生了她，但不想管她，把她送到亲戚家生活，每个月定时打她的生活费过去。”

“也真是冤家路窄，朱丽丽也来了粤中，肯定是有关系，不然别说看记过档案了，她那点成绩都不够。”

黎鹃还清了清嗓，学这老太太的声音说道：“莫念是个好孩子，只可惜投错了胎。”

程晨：“……行了行了，你再不回去，教官说你偷懒，等会吃饭了就让你多站会。”

黎鹃吐了吐舌头，“那你先好好休息，下午还要练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