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里的声音还在继续,可是我们谁都没心思再去听里面男人为自己的申辩,转而仔细的观察起眼前的东西。
粉嫩的小胳膊小腿不断的从中蹬出,有的甚至托出一颗圆圆的脑袋,只是上面除了状似嘴巴的器官,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血肉在翻滚,凝结组合,看得出来这些小家伙已经在尽力把自己拼好,但常识的缺乏依旧让她们闹出不少笑话,
有的把胳膊拼在脑袋上,有的肚子放在背上,有的手指乱飞着……
终于,她们好似意识到自己永远解决不了这份还原自己的难题后,一起张嘴就是哇哇哇的哭了起来,
“妈妈哇哇哇哇——哇哇哇——妈妈——哇啊哇哇哇哇——妈妈——哇哇哇哇哇哇——妈——”
“她们好像在找妈妈。”方大师的声音刚从身后传来。
那些肉圆就好像捕捉到猎物似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立马朝他的方向飞去、。
粘稠的缠在他的身上,不断地涌动,黏挪的好像在确认着什么。
就像许久没有见到主人的宠物,不断地在通过嗅闻互动确认着主人的存在……
但我们都知道,她们要找的分明是最后一排的母亲……
可是,
我虚虚的回头扫了一眼,母亲满脸惨白,眼神惊恐的不断放大,双手紧紧的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巴,看样子是连呼吸都不愿意漏在外面。
母亲并不想出声。
可是她不出声我们又能怎么办?我们可不是妈妈……
我无意识的啃着指甲。
广播中的男声依旧在继续,
“我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啊,主持人,我就想要个儿子为什么就这么难呢,难道真的是老天在让我没有儿子吗……”
男人在不断的抱怨着,可以听的出没有满意的后代这点,让他无比的恐惧,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完全无法言喻的恐惧,是我们都无法理解的恐惧。
这就是没有根?我心里默默的想着。
听见男人的哀嚎主持人的语气依然平稳,
“不是我说,老哥,这女变男还不容易吗?转胎丸、求神拜佛、还有一些偏方药,哪个都是好手呀!”
“没用啊!”男人依旧在那头哭诉,
“我们能找到的偏方,能求得神能拜的佛,能吃的转胎丸全部都试过了,就是完全没有一点用啊!”
而随着男人的叙述,尤其说道偏方与转胎丸的时候,我们能明显的感觉到车中胎儿们的不适。
只见她们虽然已经缩成了一团,但依旧在瑟瑟发抖。
是那种饱满的肉圆似得抖动,看着虽然可爱,但声音却已经尖利,她们似乎已经确认了方大师并不是自己的母亲,
一边十分强硬的凄厉的尖叫着,一边更加疯狂的在车中寻找母亲的影子。
“妈妈哇哇哇——妈妈妈妈——哇哇哇哇——怕怕怕——妈妈——哇哇哇怕怕怕怕怕——妈妈妈妈妈妈——”
受过的苦难透过声音在嘶吼,被强行的更改与修正,就是最大的折磨!
那当时的母亲呢?她是否也在承受着更多的苦痛?
再次看向身后的母亲,广播的对话,让我们无比清晰的意识到,她也是其中的关键一环。
突兀的母亲已经不再瑟瑟发抖,相反她满脸都是无处发泄的怒火,就好像即将爆炸的火山……
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样母亲让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的一副表情,她刚才不还很害怕吗?为什么短短的一瞬间就完全换了幅模样?
等等,
突然我好像想到了什么,
捣死他!捣死他!!捣死他!!捣死他!!!快捣!快捣!!快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