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两声已经满是怒气。
我再次屏息凝神,仔细听,这次我可以确定,
声音,声音好像就,就来自于,
院子里耸立的那口大瓮里!
爷爷是抽水的时候栽进去了吗?
可是那口瓮说是很大,但其实只是中等,高度大约在人的腰部,上面常年都盖着竹编的盖子。
爷爷再怎么不小心也……
没有多想,走到瓮前,我一把掀开上面的盖子。
爷爷,
爷爷确实在里面……
瓮中,爷爷的脑袋高昂着,水几乎没过他的鼻腔,嘴巴张的老大好像在叫喊着什么。
可能是由于长时间呆在水里的缘故,我只觉的他的皱纹都格外的肿胀。
至于眼睛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凸起,看得出他在里面拼尽全力的向外看去,却除了竹编的盖底,其余的什么都看不见。
见我来了,瓮中的爷爷终于控制自己的嘴角稍微的弯了弯。
和刚才大张的嘴型不同,现在我除了他滑腻的舌苔和粗糙的喉咙,还能看见他满口夹杂着黑色素的黄牙。
尤其是靠后的槽牙几乎称得上是去千沟万壑满嘴泥泞。
爷爷的嘴唇几乎和皮肤一个颜色,扁平的黄黑。
上面也并不平整满是褶皱,鼻子很高鼻孔也很大,里面肆意的舒展着黢黑的鼻毛。
显然爷爷的姿势保持的很好,让他们没有被浸湿。
“爷爷,你找我。”我冷静的问道。
不知为何对这样的场景我有一种习以为常的感觉。
不不,应该说我觉得很正常,不管是晚上的声音,还是爷爷的姿势。
都很正常……
“二妮,二妮……你终于来了,”见我回应爷爷显得更加的高兴。
眼角的皱纹混着灰褐色的老人斑高高的竖起。
“二妮……二妮,爷爷都等半天了,”这么说着,爷爷上唇不受控制的翘起,泛白的口腔覆膜外翻。
婴儿做这个动作能称得上是可爱,但放在大龄老人身上只能说是恶心。
“有什么事吗?爷爷”我没有照顾对方的情绪,依旧机械化的问着。
而随着我这一问,爷爷的情绪也明显的不受控制了,他好像努力的在瓮中扑腾。
但受于空间有限,几乎没有泛起几朵水花。
“二妮!二妮!二妮!你瞎了吗!看不见我被困住了!快把我弄出来!一个女娃子,还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爷爷愤怒的咆哮着。
而我这才注意到对方称得上诡异的姿势。
瓮口并不算大,爷爷的双手交叉着在胸前死死的抱拢,团成一团。
这让他几乎做不出什么大幅度的动作。
至于下身都不用看,一定是紧紧的把大腿小腿叠加着蜷缩在肚子前,挤压着所有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