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林浩东领着李卫东和周小颖,从斜对角的另一间屋子里走了出来。
“我让白婆婆那边帮我联系了痕检和法医。”李卫东一边走一边说,眉头紧锁:“估计下午两三点能到。中午就先在这里吃顿便饭吧。”
林浩东点了点头,客气回应:“嗯,婆婆交代过了,我先给二位找两间房稍作休息。”
“不必了。”李卫东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急躁,“我和小周还要走访一下周围的村民。”
林浩东愣了一下说道:“马上午饭时间了,二位先吃了饭再去吧。”
李卫东点头答应。
等三人走了之后,我不由得说道:“这李卫东怎么还看着还有点尽职尽责啊,跟做笔录的时候给人感觉不太一样。”
没听到陆言初回复,我低头一看,自己还紧紧攥着陆言初的手腕。两人挨得极近,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我心头微微一颤,立刻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啊,不好意思。”
陆言初的耳尖已经染上了一抹不自然的红色,他别过头,嗓音有些发紧:“没……没关系。”
我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还真是纯情可爱。
我干咳了两声:“我们赶紧去那间房看看吧,地窖应该就在那里。”
等我们来到地窖前,木质的盖板没有盖好,边缘翘起一道缝隙,木板上没有什么灰尘,像是经常打开。
陆言初站在一旁,眼神紧紧盯着那道缝隙,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咽了口唾沫:“我……我们真的要下去吗?”
“要不,你在上面给我望风?”
“行!”他应得倒是干脆,甚至有点过快。
“答应的倒是挺快。”我忍不住笑了声。
陆言初脸有些涨红,搓了搓手:“小沐姐,你快去吧,要不然一会儿真有人来了,咱们就麻烦了。”
我也不再逗他,弯腰推开木盖,顺着有点生了锈的铁梯一步一步往下走。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四周是整齐的砖石砌成的墙壁,很凉爽。越往里,气温越低。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手电筒的光在墙壁上来回晃动。
走了大约几十步,鼻尖猛地一颤——空气里多了一股刺鼻的臭味,带着血腥与腐败混合的气息,直冲喉咙。我下意识屏住呼吸,却还是感觉胃里泛起一阵恶心。顺着气味再往前,空间突然变得开阔,手电筒的光一打过去,心头“咚”地沉了一下——空地中央,赫然摆放着程岚的尸体!
即使早已心里有过准备,可那一瞬间的冲击仍然让我头皮发麻。程岚静静仰躺在那里,脸色灰白,眼睛睁得很大,像是还残留着临死前最后的恐惧。虽然这地窖算是低温环境,但终究不是冰库,尸体的皮肤已经出现轻微腐败,空气中的气味也因此更浓。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举着手机光束扫视四周。砖缝间渗着湿气,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破旧的木箱和杂物,显然这地窖原本并不是专门用来存放尸体的。
在角落里,我找到一个开关,指尖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按了下去。昏黄的灯泡闪烁了几下,随即亮起,光线刺眼,却让眼前的场景比刚才更清晰,灯打开了之后,尸体没有刚刚用手机照着那般吓人了。
程岚的尸体比我想象中要完整。昨天在花房里只见她吊在半空,如今她安静地躺在地上,那只之前掉落的高跟鞋此刻完整地套在了她的脚上。她的手垂在身体两侧,手指微微蜷曲,指甲上的红色美甲剥落了几块,裸露的指尖看上去格外刺眼。
我屏住呼吸,慢慢靠近尸体。心里不停提醒自己要冷静,可走到近前时,汗还是顺着后背滑了下来。
我弯下身,将手机光对准她的脖颈。昨天她吊在树上的时候,没能看清细节,现在才发现,白皙的脖子上清晰地留着两道勒痕——一道较浅,位置偏高;另一道较深,嵌入皮肤。
“奇怪……怎么会有两处勒痕?”我低声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