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冬天忽晴忽阴的天气,难以捉摸。
我和参宿的关系,像是挂在阳台外的衣服,天晴的时候被太阳晒一晒,好不容易干爽了一些,不出十分钟,下点小雨又把我们淋得透湿。然后天一放晴,我们又勉强被晒得半干,紧接着又是一场猝不及防的雨。
……
我们没有去挑明那些堆积起来的、不起眼的小矛盾,默契地选择了回避。
但话确实变少了,有时候一天下来,除了必要的交流,讲的也不超过十句。
我只顾着埋头努力学习,参宿则开始沉迷于看小说。
那时,她喜欢沈从文的《边城》,上课看,下课也看。因为结局太过怅然,翠翠孤独的等待让她无法接受,她就来来回回翻看了好几遍,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到一丝傩送会回来的暗示。
结果张扬这个煞风景的,在旁边巴拉巴拉地跟她科普沈从文的生平,什么出轨、婚外情、辜负原配,讲得唾沫横飞。
参宿不愿意相信:“不会吧?能写出这么深情故事的人,怎么会……”
她太天真了。
世界上哪有绝对的忠诚?没选择背叛,只是诱惑不够大罢了。
人人都有可能出轨,这是人性。
不止是爱情,其实任何情感,一旦有了第三者的介入,就很容易走向决裂。
“商姐。”
陆邵鹏站在我座位前,冲我挤眉弄眼,“你懂的。”
我无奈地瞥了他一眼,还是从桌屉摸出了钥匙,递给他:“记得快点还我。”
“木马~爱你!”他留下一个飞吻,拿着钥匙直奔办公室。
不到五分钟,他揣着手机回来,把钥匙还我:“大恩不言谢!”
参宿凑过来,小声说:“你怎么又把钥匙给他了?万一被徐春红发现,她又得说你了。”
我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发现就发现呗。”
徐春红把锁手机的柜子钥匙交给我保管,本身就是一件不讨好的苦差事。同学经常来找我借钥匙,偷摸拿回手机玩一会儿。
我要是拒绝了,就招人恨。
要是被发现了,顶多也就是被徐春红不痛不痒地批评两句。
无所谓,还能让别人欠我点人情。
晚自习结束,我照例去用这把钥匙打开柜门,把走读生的手机拿出来发还给他们。
黄晶晶拿到自己的手机,走到了参宿桌前,声音甜甜地问:“参宿,我今天可以跟你们一起走吗?”
黄晶晶。
我对这个人实在生不出什么好感。
她是班里乃至年级上都比较出名的女生,和每个班有点名气的男生都传过绯闻或谈过恋爱,新鲜感一过就无缝衔接下一个。
她还喜欢四处跟人说自已有抑郁症,昨天跳楼未遂,今天割腕明志。
风评实在不怎么样。
不过这还不至于让我讨厌她,毕竟与我无关。但她几次三番地背刺参宿,却让我极其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