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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队友的分界线（第2页）

两人并肩走在回沈墨染公寓的路上，江歆笙的临时住处尚未安排，本着“就近观察”的原则，她理所当然地打算先蹭住一晚。

夜色中，沈墨染沉默地走着，路灯将她的影子拉长，那头墨黑与幽蓝交织的发丝在夜风中微微飘动，侧脸线条在光影下显得愈发冷峻。

江歆笙则显得有些过于安静，不像之前那样叽叽喳喳，只是时不时偷偷瞥一眼沈墨染的侧脸，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似乎在消化刚才会议的巨大信息量，又像是在权衡着什么。

就在穿过一条相对僻静的林荫道时，走在前面的沈墨染毫无预兆地停下了脚步。

江歆笙一个没留意，差点撞上她的后背，连忙刹住脚步，疑惑地抬头：“墨染姐？”

沈墨染缓缓转过身，深紫色的瞳孔在夜色中仿佛蕴藏着流转的星辉，目光精准地落在江歆笙的脸上，更具体地说，是落在她的嘴角两侧。

那目光带着一种冷静的审视和不容回避的锐利，让江歆笙下意识地想要偏头躲闪。

“江歆笙。”沈墨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从刚见面起，我就很在意。”

她抬起手，修长白皙的指尖隔空，虚虚地点了点江歆笙两侧嘴角的位置。

“你这里，”沈墨染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这两道疤，是怎么回事？”

江歆笙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路灯昏黄的光线勾勒下，可以清晰地看到，在她那张努力扮演着学霸的脸上，两侧嘴角旁边，各有一道极其细微、却无法完全忽视的淡粉色疤痕。

那疤痕线条异常平整，从嘴角边缘开始，以一种近乎对称的方式，一路向后延伸，最终隐没在她利落的短发鬓角之下，仿佛曾被什么利刃精准地划开过，一直裂到耳根。

平日里，她或是用笑容，或是借助眼镜的反光和特定的角度，总能将这些许瑕疵巧妙地掩饰过去。但在此刻，在这无所遁形的夜色和沈墨染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紫眸注视下，这刻意隐藏的痕迹，终究还是暴露了出来。

江歆笙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不自然，那是一种混合着尴尬、窘迫，还有一丝被触及隐秘的慌乱。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用指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试图借此动作遮挡住沈墨染的视线，同时脑袋微微低下，避开了那令人无所适从的目光。

“呃…这个啊……”她的声音有些发干，带着明显的搪塞意味，与之前那种自来熟的开朗判若两人，“这没什么，墨染姐……”

这个借口苍白得连她自己都不信。

沈墨染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深紫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催促或逼迫，但那种沉默本身，就带着巨大的压力。仿佛在说：我看穿了你的谎言，但我等你愿意说。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夜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江歆笙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内心显然在天人交战。

她能感觉到沈墨染的目光如同实质，落在她的伤疤上，也落在她试图掩藏的心思上。过了好几秒，她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猛地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个有些勉强的、带着歉意的笑容：

“墨染姐，不是我不想说……”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一种罕见的认真，“只是这东西的话，你看了会嫌弃我的，我还想抱大腿呢。”

她斟酌着用词，眼神闪烁：“如果以后我们能成为真正的队友，你自然会知道的。”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和自嘲，“但如果……我们最终不是队友，分道扬镳了，那知道了也没什么意义。”

这话说得含糊其辞，却又带着一种清晰的界限感。她将伤疤的秘密与“队友”的身份捆绑在了一起，划下了一条明确的分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