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长椅上,阳光从彩绘玻璃透进来,在地上投下斑斓的光斑。当我低头去捡掉落的圣经时,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我身上。
抬头时,我看见了他——周氏集团的实际掌控人,周政,报纸财经版块的常客,一个我这种普通人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人物。
他站在过道另一端,眼神里有种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震惊,怀念,还有一丝。。。。。。恐惧?
礼拜结束后,父亲罕见地来接我。他的脸上有种压抑的兴奋:“周先生想见见你。”
“周政?为什么?”
父亲没有回答,只是催促我整理头发和衣领:“不要有那么多问题,记着,少说话多微笑,周先生可是咱们的大贵人。”
会见安排在周氏集团顶楼的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风景,向外俯瞰,仿佛一切都在脚下。
周政比我想象中还要高大。他站在窗前转身,目光再次落在我脸上,那种复杂的表情又出现了。
“苏小姐。”他伸出手,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很高兴见到你。”
他的手很大,温暖而干燥。握手的时间比常规礼仪要长几秒,但他做得如此自然,让人不好意思抽回。
“我听牧师说,你在教堂做志愿者,帮助孩子们学习。”他引我到沙发坐下,自己坐在对面。
我点点头:“周末有空就去。”
“很了不起。”他微笑,眼角有细密的纹路,“我年轻时也在教堂做过义工。”
我们聊了半小时,大多数时间是他在问,我在答。关于我的学业,我的兴趣,我对未来的规划。他的问题很有分寸,不会让人觉得被冒犯,但又足够深入。
临走时,他说:“这周末我有个私人聚会,在山庄。如果你有空,欢迎来参加。”
父亲在旁边替我答应了,他对周政的态度非常热切,要不是我百分百清楚他的性取向,我几乎以为他爱上了我身边这个男人。
回家的车上,父亲终于和我解释了一些关于周政的密辛,“周先生的妻子是去年去世的,由于一场意外事故。”
我愣住了:“所以呢?”
“你长得很像他已故的妻子,小雨。”
我看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突然感到一阵厌恶。
没有人会希望自己是别人的影子,没有人,谁都希望是独一无二的,当然,我也不例外。
只是,从另一个角度想,如果我没有这张与他亡妻相似的面孔,当然也不会让他在茫茫人海中注意到我。
这么看来也算是一件好事?
所以是好事吗?
山庄聚会比我想象中小很多,只有十几个人,大多是周政的商业伙伴和他们的家眷。
我到的时候,周政正在和几个人谈话。看到我,他中断了对话,径直向我走来。
“你来了。”他微笑,眼神再次停留在我脸上,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回忆什么。
“周先生,你好。”我礼貌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