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热水烧开的同时,我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蜂蜜水解酒的最佳比例。第一次调试蜂蜜水,我笨拙地按照指示调配,生怕太甜或太淡。
水开的提示音与浴室门开的声响几乎同时响起。她踏着氤氲的水汽走出来,单薄的棉质睡衣贴在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发梢未干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落,在锁骨处汇成小小的水洼,几缕湿发黏在肌肤上,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小夜,到你了。”她的声音像是被水汽蒸软了,带着慵懒的鼻音。
“姐姐。”我捧着温热的蜂蜜水递过去,“听网上说,喝了蜂蜜水,明天就不会头疼。”
她愣了一下,眼角弯成温柔的弧度,“谢谢。”
指尖相触的瞬间,我感受到她皮肤上未散尽的水汽。
“洗完澡好多了。”她接过杯子,“不过我会喝完的。”
当我转身要走时,她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小夜,我好像忘记告诉你了,今晚的你很美,歌也很好听。”
我回头撞进她的眼眸,那里面的温柔像深海漩涡,让人甘心沉溺。
“谢谢姐姐,我也忘记说了,你一直都很美。”我听见自己说。
她轻笑,声音像羽毛拂过心尖,“嗯,我们都很美。”
走进浴室时,我才在心里悄悄补充,你的笑容,也很美。
等洗过澡后,来到了她的房间,发现她早就准备好了两床被子。躺在她的身侧,清晰地感受到了她刻意放缓的呼吸。
月光透过纱帘,在她轮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见她睫毛的轻颤,原来她也未眠。
“小夜,怎么还没睡?”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夜风拂过窗棂。
我怔住了。
她总是这样,在我退缩时率先伸出手,在我沉默时轻轻叩门。
这种被看透的感觉让我既安心又无措。
“我,有点睡不着。”我听见自己说。
“在想事情吗?”
“算是吧……”在想你今日的那些酒和那根烟,算吗?
她翻过身去,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
我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脖子处,微微敞开的领口,那里,一道崎岖的疤痕若隐若现,像月光下蜿蜒的溪流。
看到疤痕的的瞬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滚烫的茶杯狠狠按在我背上时,皮肤发出“嗤”的声响。
我蜷缩在墙角,灼烧的疼痛让视线都变得模糊。
“别哭了,装什么?”哥哥的笑声刺耳得令人发颤。
父亲连眼皮都没抬:“小孩子打闹而已。”
只有母亲冰凉的手指颤抖着为我涂药……
可她的安慰太轻太轻,轻得盖不住我浸湿枕头的眼泪,也抚不平心里那道狰狞的疤。
从回忆中抽离时,我怔怔地望着她仿佛从后肩处延伸出来的那道伤痕。
为什么她完美的肌肤上也会有这样崎岖的印记。这个念头让我的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般抽痛。
我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想要触碰。却在即将碰到的刹那猛然惊醒,指尖悬在半空微微发颤。
就在这时,她突然翻身,那道伤痕轻轻擦过我的指尖。我触电般缩回手,像是碰触到了某个不该被惊扰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