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课是生物课,樊音刚睡醒,准确来说是被生物老师强行拉起,樊音也知道这样有些不尊重老师,可她没办法,实在太无聊了。什么才算是能让她集中注意力的事情呢?她又悄咪咪看起了喻声。
喻声侧脸对着她,看书看的很认真,喻声骨相美,皮相更美,鼻梁那有一块凸起,嘴唇不薄不厚,眼睛呢?
樊音觉得她眼睛有点不对劲,眼球有点突出,她怀疑喻声近视,但又没有证据,于是悄悄凑过去问她:“声声,你是不是近视啊?”
果真如她所料,“那你为什么不戴眼镜?”
“因为我有ok镜。”喻声没有停下手中的笔。
ok镜,又是一个樊音从来都没有听过的名词,和上次喻声的免洗洗手液一样。樊音没有办法说话,她觉得自己好笑又尴尬。
她张了口,吸了口气又闭上,最终还是问了,“什么是ok镜啊,我没听过,类似于隐形眼镜吗?”
“差不多吧,但是它是晚上带,带着睡觉,醒来视力就恢复了。”喻声停下了笔,“每天晚上都要戴,挺麻烦的。”喻声有些不满地嘟了嘟嘴。
即便她说的很笼统,樊音也明白了,她也很心动,问了问喻声价格,她也没有再开口,这个价格她能不能负担得起,她心知肚明。她缓缓摘下了自己的眼镜,第一次对框架眼镜产生了嫌恶。
她闭着眼,头抵在桌面,她没有笑,也没有让人看到……
然而她又注意到,喻声穿着耐克的板鞋,那双鞋被保护的很好,一尘不染……
“樊音!”
“!?”
“你可以不选生物,但你也要考虑一下你的会考成绩吧!”生物老师就站在讲台,紧攥着课本,感觉要被气晕了。
“老师,不好意思啊,刚刚睫毛掉眼睛里了……”
喻声在一旁轻笑,像是在煽动这种不愉快的氛围。
“你别笑了……”
然而她笑得更欢了,事后还递给她一个无辜的表情。气人!
喻声将生物书翻了一面,扫了一眼又翻了一面,她也无聊,并且她显然不喜欢生物。此时的樊音恨不得天天上生物课,一个一棒子打死两个人的邪恶诅咒!
每天上学的日子没有太轻松,早读的时候樊音会拿书挡着嘴唱歌,两个人会贴得很近讲八卦,樊音不能站久,所以她经常会将下巴抵在喻声的肩膀上……
午休的时候,樊音被人叫出教室的那一点时间,一会来就能看到有别的女生在和她说话,她莫名地打量那几个女生,有种自己私藏的宝贝,被人发现的感觉……
晚上放学的时候,她们都一起走,有时候喻声嫌弃书包太重,樊音会用手帮她拖着,喻声问她怎么会这样做,她会回答:小说里的男主角教的,专门用来哄小女孩开心的……
樊音和其他人的关系越来越淡,直到从不往来,她的社交圈里,貌似只有18班坐在她旁边的那几个,她不再需要有旁的人陪伴,就在喻声的身边,默默等待她的滋养。
当把镜头搁置,日历被掀开的速度就越来越快,流动的时间停止了呼吸,国庆迅猛地到来。三十号晚,每一个人走出教室的脚步都是轻快的,但樊音不得不承认的是:她将7天见不到喻声了。
“你要回北京吗这七天?”樊音抬头看着天上的月,手指比耶放在镜框前面,睁一只闭一只。
“嗯!我肯定回去,车票都买好了,明天上午的。”语调无比轻快,连秋夜都失去了它悲愁的意境。
“你要打车去抚城哎,要注意安全哦。”
喻声应了声,又看了眼她,月亮在天上,也在她眼睛里,不如说她眼睛就是月亮,弯得柔和,映得明亮,仔细看了一会才道:“这个小翻译,是真的很可爱呢!”
“哈哈!”樊音笑了,侧过头看她,“喻声,你最近审美越来越对我胃口了,我爱听,你多说!”说着,那颗嚣张的虎牙,又出来作祟了。
接着,樊音像以前一样,陪着她骑车驶过很长一段路,天气有些凉了,薄薄的校服在身上,让樊音感觉到凉,分手后,樊音要走很长一段没有路灯的路才能到家,听网上说放强军战歌比较有用,樊音毫不犹豫地播放。
其实学校离家不远,但她几乎每天回家都绕路,今天路上的时间格外长,樊音的话特别多,插科打挥净聊些有的没的。车速没有很快,旁人并不知道是因为夜风太寒,还是别的什么,但樊音知道,喻声似乎也知道。
樊音很想用一句诗来总结这个夜晚,但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合适的,于是自创了一句
——今夜,我成了一座岛,一具孤独与风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