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一下就把孩子给戳漏气了。水卞默默收回手,低着头不再说话。
三拾毫不掩饰自己的得瑟。臭小子你记住,臭画画的也不是好惹的。
“惹个孩子你也好意思乐,就这点出息。”柴掌柜瞥了三拾一眼,低头继续打算盘。
“不惹他难道惹你?我只是想犯犯贱,没想找死。”
“别耍宝了,东西给你算好了,扣除掉你寄放在我这挂卖的画,还需给两百五十金。”
总感觉这个数怪怪的。
“你不会为了给你师弟出气,特意多收我的钱吧?”三拾一脸严肃问道。
柴掌柜听闻,脸上一改方才的轻松自在,跟着严肃:“这都被你发现了。”
三拾难以置信,痛心疾首:“姬夜澜,认识这么久了,你也知道我没有店铺没有名气没有钱,你居然为了一个师弟……”
自闭成小贝壳的水卞猛地抬起头,看向三拾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这个人不但知道师兄的身份,甚至还知道师兄的真名?凌雪阁弟子在外伪装或出任务从不会用真名,真名刻在木牌上,死了之后才会被同门带回去……
“行,那收你四百金。”
“不是,为什么收更多了?”三拾质问。
“你那些风格怪异的破画搁我这,两个月卖不出去一幅,上一幅是我强硬塞我师父手里并从他兜里抢的钱,为了报复我他把小徒弟丢给我了,所以你应该补偿我。”
“喂!不许当面说我的画!”三拾假装没有听到后面那些。
居然敢说那些是破画!三拾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用力把二百五十金拍在桌子上,对桌子造成了高达一点的攻击伤害。虽然手被硌得麻疼,但颇有不给个说法就砸店的气势。
虽然自己也知道那些光怪陆离的想法是卖不出去的,所以才丢姬月澜这,不然自己每天背来背去怪累的,但画师的尊严不许践踏!起码不许当面践踏……
“绝交!下次宁愿去隔壁街的书肆都不来你这破店!”三拾怒把满满的纸笔墨砚装进背篓,骂骂咧咧。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欢迎客官下次再来——”柴掌柜摆出客气的笑容。
三拾瞪了他一眼,转身背上背篓,双手抓住背带,猛地发力——没背起来。
“……”
“……”
“……”
“水卞,给客人送个货吧。”姬月澜恨铁不成钢。
可恶!丢人!
水卞不明所以接过背篓,活动了一下肩膀,腰部发力背往后一拱,背篓稳稳当当被背起来。水卞难以置信地看向三拾。
“看什么看!我只是一个柔弱小画师,你们练武之人随随便便背起来不是很正常吗?”三拾理直气壮,转身就往门口走,一刻都不想在这破店待了。
走出几步,三拾回头看了一眼书肆的招牌。
柴记书肆。
这字还是他提的。
好气啊,早知道当初就该收姬夜澜一笔提字费了!
三拾每次看到这个招牌,都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