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c7418号本丸的庭院被月光镀上一层静谧的清辉,正是付丧神们三三两两坐在屋檐下饭后闲谈的时候。
而本丸的木制走廊上却传来一前一后速度急促的脚步声。
——首先出现的是压切长谷部,他的双手上都提满了堆叠的购物袋,胳膊上还狼狈地挂着好几个,购物袋的牵引绳把他的衣袖撸了上去,露出的手腕上被勒出的红痕交错着清晰可见,连他牧师装扮的出阵服上的金色长衣带都混乱地绞了进去。
即使现在是寒凉的秋夜,他的额角也冒出了汗珠,肉眼可见的疲惫,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战役。
压切长谷部只觉得他的双手已经被勒到快没知觉,总算把那一大堆购物袋子搬回来了,看到加州清光他们聚在走廊时整个刃非常明显的松了口气。
这对于追求可靠形象的压切长谷部可不多见。
而紧随其后的祝染倒是轻松自在,他踩着小皮鞋清脆的脚步声,怀里抱着一个超大的招财造型的狐之助,笑容得意得像小孩炫耀新玩具。
“辛苦啦,长谷部君~”祝染心情愉快,摇着裙摆跟在后面,粉色的眼睛亮晶晶的,满脸写着“战果丰硕”。
率先发现他们的大和守安定笑眼弯弯、语调温和地对他们打了招呼:“欢迎回来——。”
而随着祝染嘹亮的一声回复,“我回来了——!”本来各聊各的付丧神们顿时安静三秒观察状况,然后场面瞬间爆炸。
一天不见的刀剑们热热闹闹地陆续凑了过来。
乱藤四郎发挥他短刀的机动优势和对购物的兴趣加成,一骑绝尘第一个凑上前,海蓝色的眼睛光彩熠熠:“哇,这么多袋子!染酱你们是去万屋打劫了吗?!”
“才不是。”祝染理不直气也壮地伸手从袋子里抽出一只雪白的绒毛抱枕,一把塞进乱藤四郎的怀里,笑眯眯地,“这都是本殿的家居必需品。”
“……必需品?”药研藤四郎饶有兴致地一挑眉,看着被接手袋子的小短刀们二连三掏出来的绣花拖鞋、发饰、海螺风铃、纸扇,陷入沉默。
“欸欸欸!?那是什么啊!?”信浓和今剑围着祝染的战利品乱叫。
“猫咪蜡烛!还有风铃!哇,好漂亮的丝带!”他们七嘴八舌,这些看似不实用但视觉效果很可爱的东西显然也在像小孩子一样的他们的审美点上,只是平时去万屋的时候他们要么有一期一振限制着只能看看,要么最多买上一两样,哪里见过祝染这幅买空万屋的架势,哪怕是最腼腆的五虎退,此时眼睛里也冒着小星星。
而哪里热闹就会刷新在哪里的鹤丸国永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那双粉色绣花拖鞋,直接笑到在地上打滚:“哈哈哈!长谷部,你提着这玩意走街上不会羞死吗!”
压切长谷部的脸瞬间铁青:“……都是这个家伙狐假虎威啊。”
他咬牙切齿说完,看向祝染的眼神几乎在喷火。
祝染却完全没察觉,他还穿着那身裙子没有换下来,此时就地换上拖鞋后甚至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裙边翩跹,满脸认真:“明明很漂亮?”
很捧场的鹤丸国永和小短刀们纷纷鼓掌支持。
本来只是照例跟莺丸一起坐在廊下喝茶,但恰巧占据了最佳观赏位置的三日月宗近看着这一堆鸡零狗碎的小东西,反倒火上浇油似得夸奖起来:“哈哈,真是华美啊,看来祝染殿之前的生活颇为尊贵啊。”
被莺丸拉着的大包平忍俊不禁沉声咳了一下,像是强忍吐槽。
而加州清光就心直口快了很多:“这根本就是乱买吧?!
而本来也热热闹闹聚在刃群中,却突然想起来什么的毛利藤四郎脸色突然晴转多云地严肃起来,他有点焦急的拉了拉祝染的裙摆,在示意祝染凑近后小声地说道:“祝染哥哥,快跑。”
在祝染疑惑的神情中,他继续解释道:“博多看到会晕掉的,他今天在和大将做报表,刚刚一期哥去找他们了。”
也跟着凑过来听清楚的粟田口小短刀们也具是神色一僵,最了解兄弟的他们已经能够想象到场面该有多么混乱了。
而该来的总是躲不掉,就在大家七嘴八舌给祝染建言献策让他今晚不要回部屋找个地方躲起来的时候,桃濑灯里终究出现了。
她身后站着还在微笑的一期一振,和已经像石化一样彻底大脑宕机眼神放空的博多藤四郎。
她先是环抱着手臂站在门口跟祝染招呼了一声欢迎回来,随即目光下意识地扫过一地的购物袋,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僵硬:“……这些,全都是你买的?”
而不知道是不是读不懂空气的祝染还在抱着抱枕对着她笑:“是呀~为了让主殿的居所更加舒适,当然要大出血一番。”
桃濑灯里似是欣慰般眯起眼睛,但抽搐的嘴角告诉了众刃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她的微笑弧度标准得像用尺子量好一样精准,却让人背后一凉:
“舒适是不错……不过,乱花钱的刀,要学会点别的东西才行。”
下一秒,本丸的后院就响起了“锵——”的一声清脆的刀剑出窍的声音。
桃濑灯里直接把她旁边一期一振的本体给抽了出来,明明是相对太刀来说娇小的个子,威压却非常恐怖。
形式瞬间转变,祝染穿着那条长裙被桃濑灯里提着刀追杀地仓皇逃窜,身后还跟着缓过神了同样神情愤怒健步如飞的极化博多藤四郎,他的裙摆在狂奔中一甩一甩,抱怨声不绝于耳:“主殿!这太过分了吧!这才刚回——”
“——那你站住。”桃濑灯里冷冷打断。
“呜……好歹让我换身衣服再打嘛!”微弱的声音随着他的逃命消逝在风中。
而围观的刀剑男士们已经笑翻成一片,鹤丸国永更是直接跳上了房檐俯视全局,压切长谷部背靠木柱,手还在抖——不是笑的,是被购物袋子勒出的后遗症。
他垂下眼,低声哼了一句:“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