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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弦上的暖阳（第3页）

“怕迟到。”郁唸把票递过去一张，指尖碰到她的手，赶紧缩回来，“进去吧。”

小剧场里很安静，灯光暗下来的时候，郁唸有点不自在地攥紧了衣角。憶音坐在他旁边，随着音乐轻轻晃着脑袋，眼睛里满是专注。郁唸其实听不懂什么钢琴曲，可看着憶音的样子，竟也没觉得无聊——他甚至觉得，这样安安静静地坐着，也挺好的。

演奏会结束后，他们沿着路边往回走。晚风里带着点花香，憶音突然说：“下周学校有艺术节，我要弹钢琴，你要不要来看？”

郁唸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行啊，不过我还是听不懂。”

“没关系呀，”憶音笑着说，“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

他看着憶音的笑脸，心里突然有点软——原来当朋友，也可以这么轻松。

艺术节那天，郁唸和顾绪欣坐在观众席里。顾绪欣捅了捅他的胳膊：“紧张不？等会儿憶音上场，你要不要鼓掌鼓得响点？”

“紧张什么？”郁唸嘴上硬，手却悄悄攥紧了裤子——他怕憶音会紧张，更怕她会出错。

轮到憶音上场时，整个礼堂都安静了下来。她穿着白色的裙子，走到钢琴前坐下，手指刚碰到琴键，悠扬的琴声就飘了出来。郁唸盯着舞台上的她，突然觉得，憶音好像天生就该坐在钢琴前——她的眼神专注，手指灵活，连嘴角的笑容都带着点温柔的光。

一曲终了，礼堂里爆发出掌声。郁唸拍着手，手掌都有点发麻，却没停下来——他是真心觉得，憶音弹得好。

后台里，郁唸找到憶音时，她正低头擦着钢琴键。他走过去，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弹得挺好的，比上次演奏会那个好听。”

憶音抬头，眼睛亮闪闪的：“真的吗？谢谢你啊！”她顿了顿，又说，“以后我要是练琴，你要不要来琴房待着？你可以在旁边写作业，不会吵到你的。”

郁唸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行啊，不过我作业要是不会写，你得帮我讲。”

“没问题！”憶音笑着说，像个得到糖的小孩。

从那天起，郁唸偶尔会去琴房待着。憶音练琴的时候，他就坐在旁边写作业，遇到不会的题，就敲敲桌子，憶音会停下手里的琴键，走过来跟他讲题。有时候顾绪欣也会来凑热闹，三个人坐在琴房里，顾绪欣聊打球，憶音聊音乐，郁唸偶尔插两句嘴，气氛倒也热闹。

有天放学，突然下起了雨。郁唸和憶音站在教学楼门口，看着雨幕发愁。

“要不我们跑回去吧？”憶音提议道，语气里带着点雀跃。

“不行，会感冒的。”郁唸皱着眉，刚说完，就看见顾绪欣举着伞跑过来。

“你们俩傻站着干嘛？”顾绪欣把伞递到他们面前，“我送你们回去。”

伞不大，三个人挤在一起，郁唸站在中间，左边是顾绪欣，右边是憶音。他能闻到憶音身上的洗发水香味，也能感受到顾绪欣拍他肩膀的力道，心里突然觉得很踏实——原来朋友，就是这样的啊。

把憶音送到家楼下，她对着他们挥了挥手：“明天见！”

“明天见！”郁唸和顾绪欣异口同声地说。

走在回家的路上，顾绪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现在跟憶音处得挺好啊，不像以前那样，一见到人家就炸毛。”

郁唸踢了踢路边的水洼，溅起一点水花：“她人又不坏，当朋友挺好的。”语气里没了之前的防备，多了点坦然。

顾绪欣笑了：“这才对嘛，朋友多了，总比一个人闷着好。”

郁唸没说话，只是看着远处的路灯——灯光下的雨丝像细线，缠缠绕绕，却不觉得乱。他想起憶音的笑容，想起琴房里的琴声，想起三个人一起待着的时光，心里突然暖暖的。

原来敏感和炸毛，也可以被温柔慢慢抚平；原来朋友，也可以是这样让人安心的存在。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握伞的温度，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这样的朋友，好像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