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这边再添一壶茶!”
“好勒!这就来”
肖七胡乱抹了一把额头上滑落,即将流入眼里的汗,马不停蹄的从后厨又掂出来了几壶茶水。
自周家公子班师回朝后,这条临长安街的小酒馆生意就愈发火爆。
听说掌柜的已经打算重新修葺一下酒馆再增设个二楼。
还不等他把掂来的茶水给续上,门口很快传来一阵礼乐声,伴随着人群的嘈杂声向着酒馆门前涌来。
正是周彦率仪仗队行至此处。
随着仪仗队的行进,刹那间长安街旌旗如林。
周彦身着朱红朝服骑于白马之上,七梁冠上的鎏金雀纹随行轻颤,腰束玉带彩色锦绶垂落身侧,墨玉在晨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冷光,衣着华贵间更显气度不凡。
她握缰绳的手指微微攥紧,指节因常年握剑而隐现薄茧,剑眉微蹙间唇角不带一丝弧度,眉宇间尽是生人勿近的冷淡气韵,眸光比身下白马马鞍上的青铜雕花更冷。
长安百姓们挤在街边探头观望。
见她身骑白马踏碎晨霜而来,身姿挺拔着一身官服如松立雪。
引人只敢跟跟身边人窃窃私语道:“看来传闻果真没错,这周家公子虽面如冠玉却眸似寒潭,大喜之日竟也无半分笑意”
因周彦而嘈杂的人群,在见到其本人后都不约而同的降低了声量。
现场除礼乐声响外,竟然只余些窃窃私语。
被冷的大气不敢出的众人在目送着这位接亲时依旧绷着个脸的将军远去后,才敢跟身边人吐槽道:
“看这周将军这副模样,想必对于圣上赐婚一事定有所不满,莫不是已经有了相好的对象,结果被这一道圣旨棒打鸳鸯?不然如何做得这般神情给大伙看”
他身旁的伙伴闻之有理,连连点头附和:
“定是如此!”
。。。。。。
“原来是这样?!”
就这样,关于周彦被一道圣旨‘棒打鸳鸯’的流言,就在她大婚那日在长安城内流传起来。
浑然不觉自己又将掀起一阵长安城内舆论风暴的周彦,在走完繁琐皇室礼仪流程后终于是接到了公主。。。的花轿。
随后率仪仗队前往驸马府行拜堂礼,周家亲眷们都已提前到驸马府等待二人。
仪仗队一路的敲锣打鼓,终于在驸马府前站定后停止。
周彦翻身下马,缓步走到载着公主的花轿前垂眸等候。
片刻后,只见一只纤纤玉手率先撩开轿帘,紧接着扶着公主的陪嫁宫女急忙上前去,扶着被销金盖头遮挡住视线的公主缓步下轿。
不待宫女催促,周彦便上前去,牵住了宋清宸垂在身侧的手,接下来将由她亲自带公主入府。
为合周家将门身份,乐师编曲中增有战鼓,霎时间鼓乐齐鸣。
震得驸马府屋檐下悬挂的大红灯笼穗子轻晃,宋清宸微惊,下意识抓紧了手中唯一的物什——周彦的手。
周彦看着紧握着自己的那只手。
与自己因常年习武练剑,指节处已覆有薄茧不同,这只手如柔夷,滑若凝脂,微凉的触感让周彦不自觉用指尖在上面轻蹭了一下。
回过神来周彦才惊觉刚刚此举失礼。
她忍不住轻咬舌尖,暗暗质问自己,最近究竟是怎么回事,先是在巷中出口调笑陌生女子,现在又偷摸公主的手,自己莫不是真被赐婚一事冲昏了头脑?
但按理而言,今日之后眼前人便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虽不可有夫妻之实在,碰了一下手,应当也不算逾矩?
就在这样的左右脑互搏中,周彦已经牵着宋清宸走到了行拜堂礼的驸马府正堂。